大年初三一过,家里的迎来送往任务,就算彻底完成了。
所以从大年初四开始,吴远难得地清静下来。
推掉零星偶然的应酬邀约,安安心心地待在家中。
看报,画图,偶尔折腾些木头。
乐在其中。
如此一来,钟文强这些熊孩子,就只能敬而远之。
吃过早饭,立马不动声色地远遁。
带上代婶家的,肖家的小伙伴,咋咋呼呼地,四处流窜。
孩子们一走。
家里头立马安静下来。
只剩下吴远折腾些木头的声音。
初次留宿老舅家的石琳,满心欢喜之余,眼里头全是活。
自打一早起来,就四处忙活。
扫地擦桌,洗衣做饭。
反正事无巨细。
全然不像蔺苗苗这个老油条,真就跟自家人似的。
至于黄茉莉。
虽说是第二回年关过来了,但依旧止不住姐夫长、姐夫短的。
凑在吴远身边。
只有在弟弟黄海洋带着许慧琴过来的片刻,才端起乃姐的风范,矜持两句。
黄海洋带着许慧琴过来,自然是有事相商。
否则俩个相恋正热的年轻人,巴不得找个没人的地方,悄咪咪地互尝口水。
不问世事。
但没办法。
许慧琴年前带回来的麻鸭蛋,经过一个年关的孵化,大部分都有了动静。
这个许慧琴作为技术员,每天都会抽检光照。
也正因如此,村里人上门问询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顺带着就聊起了麻鸭苗的供应问题。
许慧琴搞技术的,对此是毫无主张,就把问题推给了黄海洋。
毕竟黄海洋是最终的收购方。
黄海洋倒是掌握着市场需求,也知道村里的这点饲养量,自己完全能够吃得下。
但村里办事怎么个章程,他一个城里孩子又哪里懂?
生怕弄出个岔子,不好收拾。
问到许慧琴大伯老许头那,老许头未曾开口,就先问:“你姐夫怎么说?”
黄海洋这才一扭头,载着许慧琴就来问姐夫吴远。
吴远手里头的紫檀木珠子摩挲不停,随口道:“这个好办,麻鸭饲养是爹,也就是你大姨父主持的。”
“你找他一起,趁这几天功夫,把想要饲养麻鸭的农户需求汇总一下,走统一采购,由慧琴这边统一孵化,确保孵化成活率。”
俩人豁然开朗。
毕竟这事不难,关键是要找到对口的人,才方便跟村里的人打招呼。
吴远说到这里,又叮嘱了慧琴一句道:“到时你也跟着,汇总前,跟大家伙说明一下情况。具体是指不同饲养规模,对应的各种成本情况。”
“让大伙心里有个数,不要盲目上规模。到后头舍不得投入,麻鸭出栏时间达不到要求。”
许慧琴重重地点头:“嗯,吴老板,那我们去找老支书了。”
俩人走到院外。
黄海洋就睿智地提醒道:“叫什么老支书,将来你要跟我一样叫大姨父的!”
许慧琴俏脸一红:“将来是将来,现在是现在。”
黄海洋抓住机会当即逼宫道:“难道你还想对我始乱终弃?”
好家伙,这一出死皮赖脸的功夫,也算是炉火纯青了。
无怪乎,许慧琴这样的淳朴孩子,也着了他的道。
目送着弟弟离开,黄茉莉看向姐夫,手捧着下巴,俩眼晶晶亮道:“姐夫,你怎么什么都懂?”
“懂什么?”吴远先反问了一句,随即明白过来道:“作为农村人,鸡鸭鹅还能不会养?说出去,叫人笑话。”
黄茉莉脸现敬意。
话岁这么说,可姐夫如今家大业大的,谁还敢把他当作一根普通的农村人看待?
也只有他自己个。
才始终以农村人标榜自己。
甚至能在闲暇时光,摸起斧头,心无旁骛地折腾木头吧?
晚饭过后。
在家待了一天的吴远,出门透透气。
一路遛达到村部,竟意外地热闹。
这种热闹,和年前相比。
不是聚在贾痦子商店里打牌打酱油的那种热闹。
而是围着村里三巨头问长问短,憧憬未来的那种喧嚣。
农村自打联产承包至今,一年又一年的,实在有太多年没起什么波澜了。
今天借着特色养殖的登记,着实掀起了一股子热潮。
一股子农民改天换地的热潮。
人群外围的董大成,看见吴远的到来,当即嚷嚷了一声:“吴老板来了!”
董大成的云南婆娘,也冲着他,露出一个客气的笑容。
接着人群让开一条道,让吴远得以进入。
吴远走进一看,才发现黄海洋带着许慧琴这俩人也在。
不仅在,而且跟着村民们一起热血澎湃、与有荣焉的样子。
吴远这一进来。
就有人在人群中问道:“吴老板,刚才听黄老板说了麻鸭的出栏价格,又听慧琴讲了鸭苗和饲养成本,这挣钱都这么容易的吗?”
这个问题,其实也是让老三位心慌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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