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司音的目光愈发浅淡凌冽。
他抽回手，一夕之间有诸多决定。
统一的相似——
让她自生自灭。
让她自生自灭好了。
况且，只要不是致死打击，人的自愈系统非常完善。
主意已定照理说可以离开了，偏偏，余光瞥见她一张脸颊泛着病态红晕的时候。
叶司音又不受控制的心生动容。不，确切的形容是——心软。
又心软！对她。
一时间。
竟去留难定。
然后。
叶司音抬手拍了拍她的背，“醒醒。”
“嗯。”她的眼皮动了动，却没有睁开，只是将脸颊挪动到了另一边，眉头仍紧缩。
隔了好一会儿没有动静，就在叶司音以为她又睡着了时，有听到低迷，似回应又似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不用管我，我很好。”
——她把自己认成了别人。她打算转变对自己的态度。
叶司音似乎默认了后者。
换掉被飘雨洇湿的被子，他也缓和了语气，“舒厌厌，做噩梦了吗。”
没有回答。
因为她又开始持续地咳嗽起来，起初咳嗽的时候全身颤抖，继而连颤抖的力气都没有，就蜷缩成一团，将自己抱得更紧了。
似乎皱眉会传染似的，叶司音眉头紧蹙。
他记得她是灵力异变的体质，受梦境侵蚀时常会分不清现实与否，且多为噩梦，在遇到生病的时候两两相加，她的情绪时好时坏很可能大程度受体质左右。
时不我待。
叶司音拨通了私人医生的电话。
电话刚响铃一声，他忽而又挂断了。
他忽然想起——
自己这位女朋友虽然酸甜苦辣咸没有忌口，独一项苦的不吃，更更不能受气。
假使在阴雨连绵的夜里叫醒她，又需要她配合着去医院检查一番。打针吃药不说，再假如老医生总要苦口婆心地叮嘱患者几句，万一，哪一句说到她不能忍受的点子上……
别看她现在有气无力摇尾乞怜的样子，他非常确信如果他的假设成真，醒来病情有所的舒厌厌还是战斗力爆表的存在。
叶司音很果断地将手机丢在了一旁，听着越来越微弱的咳嗽声，终于首度体验到人类常有若形容的“一筹莫展“为各种情绪。
情绪也确实左右心情。
心情不定，叶司音整理凌乱的情绪，开始回忆自己到底重考美院有什么用，为什么没有学医。
确实，学医不能救国人，但是——
不学医不能救难缠的女朋友。
久居人间的数年，因为从没有对医疗相关的需求，叶司音从不曾去过医院，家里连最最基本的创可贴与医用绷带消毒水……什么都没有。
他甚至知道名字，而不知道分别对应物品的样子以及用处。
加之适逢周二。
家里所有人，除了那老妪留宿，皆例休息，无药理相关科普可请教的人选。
叶司音快速离开主卧，他决定去趟本以为永世绝缘的医院。
行至地下车库时，电梯门开合的一瞬间，划破长空的雷将整个电梯间映照得如同白昼。
雨下得更大也更为密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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