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长孙氏自宫女手中接过头绳,将披到腰间的长发束起,又用两截麻绳扎起宽袖,翻身上马。
“圣上可还记得咱们初婚时玩过的游戏?”
李世民“啧”了一声,皇后果然聪明,若那样比试,恐怕世上没几个人能赢过他。
李世民问道:“皇后信我吗?”
“一直都信。”长孙氏笃定道。
而后她便策马疾驰,奔出约五十丈远,长孙氏一拽缰绳,马儿饶了个圈,回头奔向三人。
马儿刚一调转方向,长孙氏便取下了头上的一朵红花,将花枝叼在了口中。
嗖——
就在这一刹那,李世民放了箭。
啪——
花被劲风一带,花瓣纷飞,长孙氏犹如天女下凡,好不漂亮。
吴关哪儿见过如此精准的箭术——影视剧里动画合成的不算——惊得下巴都合不上了。
然后,他就感觉到了一道不善的目光。
闫寸投来的目光。
吴关:我去,你要干啥?
闫寸:就是你想的那样。
吴关:滚吧,你不想。
闫寸:我想。
吴关:想你大爷。
就在两人的眼神交锋即将冒出火花时,长孙氏回来了。
李世民将她抱下了马,并道:“皇后风采依旧。”
长孙氏脸颊微微发红,道:“圣上神勇不减。”
他俩你侬我侬,杵在一旁的吴关闫寸听别扭,吴关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竟会被千古一帝的一把狗粮直愣愣拍在脸上。
长孙氏不无娇嗔地问闫寸道:“如此,闫郎服不服?”
这个聪明的女人在用这种方式维护李世民。
这点人情世故闫寸还是懂的,他立即拱手道:“臣服了。”
“你与朕的箭术不分伯仲,朕不过赢在有皇后信任,愿托付性命。”
啪——
又是一口狗粮,塞了一嘴。
闫寸道:“臣败在没有可托付性命的生死至交,败得心服口服。”
吴关:你就酸吧,反正我是不会跟你玩这种危险把戏的。
跟闫寸比试过了,李世民又对吴关道:“吴郎也应练一练骑射和拳脚工夫,也好窜一窜个子。”
吴关感觉被捅了一刀。
“呃……是,”他少有地语塞,“臣其实每日清晨都跟着闫兄练功的,只是效果甚微,可能……是闫兄方法不当吧。”
这次,被捅了刀的表情出现在了闫寸脸上。
闫寸:某人长得矮怪我喽?
李世民看着两人,哈哈大笑。
比也比过了,李世民又留两人用饭,并在用饭时封了闫寸一个“御前练兵总管”的官儿。
这官衔是李世民临时想的。突厥打到家门口,让李世民受了不小的刺激,他认为边境防御不可松懈,各地需时常练兵。
做为一个行动派,李世民从军中挑选儿郎,每日在殿前练习射箭,并亲自教习。
这一行为的表率做用比实际作用要大。李世民政务繁忙,能抽出的时间并不多。
没空的时候,李世民需要擅射者代其教习,御前练兵总管就是个专门帮他顶班的官职。
闫寸倒喜欢这个活儿,大大方方应承下来。
待两人吃饱喝足,出了大兴宫,吴关道:“好久没见安兄了,不如今晚约他出来吃酒。”
闫寸斜睨了他一眼,“我爹以前常说,咬狗不叫,叫狗不咬,放酒桌上倒也合适,怎么总是你们这种酒量差的张罗着喝酒?自己心里不能有点数吗?”
“你骂谁狗呢?”吴关不乐意了。
“我……”
“道歉!快点!”
闫寸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要求噎了一下。
“你出什么幺蛾子?”
“我不管,你骂我了,快点道歉。”
在麻利地道歉和尝试与吴关理论并大概率自取其辱之间,闫寸毫不犹豫地选了前者。
“抱歉,”闫寸道:“现在你可以说说这是哪一出了吧?”
“单纯不爽而已,谁让李世民说我矮?”
闫寸愣了三个弹指,“所以,关我什么事?”
“当然关你的事了,”吴关振振有词道:“我不敢反驳他,还不能欺负你一下出出气吗?”
他那理直气壮的样子,连闫寸都差点认同了。
“你想挨揍可以直接说的,”闫寸道:“不用费心思惹怒我,真的。”
吴关长长叹了口气,故意做出沮丧的样子,“有些人啊,让朋友出下气都不肯,还想要什么生死至交,做梦去吧。”
闫寸:“……”
闫寸举起双手,“我败了,行不?”
两人一路闲聊,回到大理寺。
他们不在时,同僚们很有眼色地分担了两人的工作,因此桌上并未堆积公文。
闫寸桌上倒是有一封私人书信。
他开封,粗略看了两眼,就起身,在屋里踱起了步。
“怎么了?”吴关问道。
“我曾跟你说过,我有个未过门的娘子,你还记得吧?”
吴关挑眉道:“嫂子的信?”
“别瞎喊。”闫寸先是纠正了无关的叫法,而后才道:“她已带着弟弟动身前来投奔,算着日子,再有十来天,应该就能到长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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