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课间，同学们交流着昨天发生的种种大事。
同班同学李心怡忽然遇害，随后尸体又被一直巨型蜘蛛劫走，生物系大楼的值夜看守惨死在地下室的冷库外，艾德礼教授的实验动物“萝丝”在拥有自己的身份和个人终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似乎便露出了自己的本性，以最大嫌疑人的身份就此消失。
耳边的纷扰不断的拨动着凌瑞脑海中最柔弱最致命的那根线。
张健不断的与同学讨论着蛛怪是何等的淫、秽和邪恶，被蛛后统治的阿拉卡城又是何等的礼乐崩坏，道德沦丧，艾德礼教授的信任不过是东郭先生的临死遗言而已。
有那么一瞬间，凌瑞想要冲上去打烂他的那张臭脸，然后用神力长矛把他从嘴里插进去从肛门出来。
巨大的压力再次不断压迫他的神经。
如果他不能救活心怡，就再也没人能够证明萝丝的无辜了。
如果萝丝死在那艘前往东极岛的船上，那么她就要永世背负这不白之冤了。
“瑞哥……”一只粗糙的大手轻轻握住凌瑞的手掌，凌瑞转过头，克莱恩看着他。
“我没事。”凌瑞挤出一个笑容，不动声色的从克莱恩的手中滑了出来，“谢谢你给苏珊做的不在场证明，不然她也会很危险。”
“瑞哥，不用担心，哪怕你与全世界为敌，我也会站在你身后。”克莱恩坚定道，“我们……还有绿子。”
凌瑞点点头，不知道怎么回到兄弟的鼓励和支持。“克莱恩。”
“嗯？”
“我要参加东京计划。”
……
“什么，你要参加东京计划？”
午后的艾德礼小院子，苏珊阴气沉沉的做着大锅饭，慑于苏珊的身旁缭绕的低气压，黑武士趴在角落一动不动，只是轻微的摇晃着尾巴。
艾德礼教授取下鼻子上的老花镜，似乎第一次认识凌瑞，“从来没有大一新生参加这种大型行动的惯例，你的知识不足以让你在行动中产生积极作用，你的知识基础也不能让你在活动中收获任何好处。”
“教授……”凌瑞诚恳道，“也许我比你想的要更好一些……”
“火蜥蜴的繁殖季在几月份？”艾德礼教授问。
“……”凌瑞再次被秒杀，这种分类细目至少要大二才会教学。
“你并没有建立起超越年纪的知识体系，贸然参加东京计划只会浪费你的时间甚至让你丢掉小命，回去吧，我不会同意的。”艾德礼教授道。
凌瑞失望的走出艾德礼的小院子，心中暗恨。
如果他每天早上六点钟起来锻炼看书，就不会只有现在这般孱弱。
如果他每天听课的时候认真一些，自己把后面的课本内容看一些，就不会只有现如今的知识体系。
如果他把每天饭后散步的时间缩短一些，也许就可以学学新的知识。
如果他把和绿子聊天的时间缩短一些，把泡卡蜜儿的时间缩短一些，把看侦探小说的时间缩短一些，把逛魔法商业街的时间缩短一些……
也许一切都不一样了。
“高队，我想参加东京计划，能不能帮我找人带资入组。”凌瑞伸手抓向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因为昨天那个事？”高羽寒问。
“是的，萝丝需要我的帮助。”凌瑞直言道。
“如果警方愿意相信你，如果警方愿意帮助萝丝呢，你是不是就不去了？”高羽寒问。
“……”凌瑞一愣神，想了一会道，“是的，我相信你们比我专业，比我更强。”
高羽寒道：“好，你等我消息。”
关上个人终端，凌瑞再次陷入了漫长的等待——其实从纯粹的时间线来说，这段时间并不长，但是这番等待背后结局所意味着的代价却让凌瑞的心情沉重。
如果高羽寒不能帮他找到一个愿意让他入组东京计划的科研团队，而他还要执意去东极岛帮助萝丝的话，他付出的代价极有可能是自己未来的学业。
但是让他屈从于现实而放弃对朋友伸出援手，凌瑞可以想象自己永世会受到良心的折磨。
下午的课堂上凌瑞依然神思不属，虽然他在努力集中精神听课，但是脑海中不断冒出的奇思妙想、急切的心情或者自责的情绪却在不断干扰着他。
这种状况直到高羽寒发来一通讯息。
高羽寒：“案子被上面接手了，我说的都没用……萝丝是第一嫌疑人。”
凌瑞道，“你不是在码头看到星辰教派了吗，我们杀了这么多教徒，你还受伤了！他们都是瞎子吗！”
“抱歉。”高羽寒说道，“那些教徒死后并没有留下尸体，最后警察抵达的时候只有在我一个人躺在码头。”
凌瑞一愣，然后恢复了平静，“对不起，我没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过了一会，高羽寒道，“帮你找到一个团队愿意带你去。五千晶币一个名额，只含食宿，不包括探险和求生装备，不论生死。”
这么贵吗？换算过来五十万块钱一张门票……是联盟的钱不值钱了还是科研都这么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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