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天字一号房,无人打搅的角落里,喧哗掩盖了寂静,也淹没了那娇媚的呻吟与低沉的喘息声。
床上是不着寸缕的二人,林瑞只将头埋在女子的发间,忘情的吻落在她光滑细腻的脖颈上,眼神幽深,一只手扶着她一头披散下来的秀发,另一只手心里却是滚烫的灼热。在她娇嫩的身躯上游走着。她只觉得浑身颤栗着,只是娇喘连连,眼神妩媚。
“嫣然。嫣然……”林瑞的声音是异样的沙哑,一声又一声,唤着她的名字,话里是灼人的热意。
李嫣然不过是娇嗔着,指尖划过他苍白的锁骨,无声地回应着。
林瑞噙着笑。那般滚烫的吻,缓缓地下移。小心翼翼地便将绝色的美人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鸳鸯夜月铺金帐,孔雀春风软玉屏。鸾凤双栖桃花岸,莺燕对舞艳阳天。
李嫣然微眯着双眸,伴着嘴角娇媚的吟哦,嘴角却勾勒出一抹异样的笑容。
良久,云消雨散,一屋子的春色却久久地消散不去。
李嫣然躺在林瑞的怀中,玉手贴着他饱满的胸膛,似是无意般画着圆圈。林瑞的眸子低垂着,似乎是睡着了。
夜色愈发的浓重,夜空像是撒上的黑墨,阴沉沉着终于落下了雨来。
李嫣然不过是觉着一丝凉意,却只是笑了笑,只打着一把折纸伞,走进了夜色之中。
迎面却走来了一位白衣女子,着一身苏绣月华锦衫,发间不过简单装饰着珊瑚珠排串步摇,施施然而来,正含笑望着自己。
李嫣然漆黑色的瞳仁里是点点的星光,却不作停留,只与女子擦肩而过。
她却还是听到了,女子淡然的话语,声音飘渺,仿佛来自九天之外。
她不过是唤了她一声。
“红莲。”
洛城的街巷迎来一阵震天的敲锣打鼓声时,天色不过才蒙蒙大亮,那声音震耳欲聋,搅人清梦。彼时楚慕染正帮着一位年过七旬的老者把着脉,又淡淡含笑说了些什么。
老者却提了音量,沟壑纵横的黝黑的脸皱巴巴地拧在一起,“你可是说什么?”
她又一连说了几遍,老者便问了几声。
慕染也不恼,只铺了纸写下要说的话,又拿过了几贴药材送到了老者的手里,老者连声道谢,颤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了几个铜子,“我说大夫啊,我这一把老骨头年纪大了,究竟是赚不了什么钱了,如今也就剩了这些钱,您……”
那点点鼓声隆冬,愈发的近了,楚慕染只觉得耳膜一阵钝痛,不觉微蹙着柳眉,只一瞬,遂无奈地笑着将几个铜子又塞回了老者的手中,他干枯瘦削的手指硌地楚慕染的手生疼。
老者却依然坚持着。
沈氏便是这时进来的,头上带着涵烟芙蓉髻朝阳五凤髻,绾着九凤绕珠赤金缠丝珍珠钗
;项上带着赤金盘螭璎珞圈,手腕处是金丝香木嵌蝉玉珠;裙边系着豆绿官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绣刻丝瑞草云雁广袖双丝绫鸾衣,外罩刻丝泥金银如意云纹缎裳;下着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她身后是金灿灿得几乎烧灼了人的瞳仁的几箱金箔,刺得那老者都禁不住闭上自己的眼睛,只伸出手挡着,手中的铜子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多谢神医救了我家女儿,这些不过是小小意思……”沈氏笑得嫣然,小小的屋室里映着满室的流光溢彩,她噙笑的眼睛里。楚慕染不过也是凡夫俗子,又怎的不会为了这些银两动心?
只是她却是想错了。
慕染依旧神色淡然,并没有理会沈氏。只是俯身弯腰拾起了掉落在地上的铜子,轻轻地落在了老者的掌心,她只是轻轻地搀扶着老者,送了他出门,又嘱咐了几声,看着老者伛偻的背影消失在了拐角,这才倒步回了门内。“夫人可是来瞧病的?”
方才只将沈氏冷落着,她的脸色本就不是很好看。好容易盼着楚慕染回了室内,只是她依旧神色自若,看也不看几箱金箔一眼,一开口反而是这般叫人吃惊的话。沈氏一时又气又急,只讪讪地说道,“我只不过是为了小女的事情而来,是来谢姑娘的。”
“不过是治病救人罢了。”楚慕染只是一笑置之。
沈氏见楚慕染如此淡然,不免愈发有几分焦急,“姑娘,这些金箔银两……”
“夫人还是带回去罢。”楚慕染只是淡淡含笑,“不过是悬壶济世,如玉医坊毕竟是个小地方。容不下这么多的富贵之气。”
“这……”沈氏还没有见过这般将金银看作身外物的人才,一时犯了难,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想了想还是遂了楚慕染的意,将东西撤下,自己却不离开,不过是叫下人哄散了门口聚集的百姓,亲昵地拉过楚慕染的手。在一旁坐了下来。
楚慕染挑眉,只看着沈氏。顺着她过去,并未多说些什么。
沈氏这才松了眼神,叫下人拿了一柄茶叶过来,“这是上好的茶叶,产自浔阳,是皇上御赐的,只是李府上没有懂茶的人,也是白白糟蹋了;今儿个瞧见姑娘,只觉着一见如故,特地叫我加丫鬟回府上取了茶过来,不知姑娘觉着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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