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牧尘恍恍惚惚的坐在椅子上,一时之间好像回到了那一夜。
燕宁在酒店被下药,她睁着水汪汪的眼睛,闯进他的怀里,抓着他的衣服,小声的说,“先生,救救我。”
那些年投怀送抱的女人多少,他没一个放在心上。
可那个时候,他却抱着燕宁,去了房间。
明明可以有很多选择的。
他可以选择,打电话报警。
可以选择,把她送到医院。
可他没有,他抱着一个初次见面的女人,听着她娇娇软软地喊‘先生’,看着她在自己身下沉沦。
那是很荒唐的一夜,是他克己复礼、冷冷清清的几十年里,唯一一次昏头的行为。
他把那归结于救人,归结于酒精。
直到后来,再次和燕宁相遇。
她眼睛里明显就带着情意,为他一句话开心,为他随意做的一件事欢喜。
她会大半夜不睡觉,坐飞机来陪他。
就是因为他说了一句,想她。
她害羞又大胆地向他表白,说喜欢他。
那他呢?
宁牧尘想起自己打开门,看到燕宁站在门前时的震惊。
想起自己总是不由自主地去追寻她的视线。
想起为她和别的男艺人同台时,幼稚的吃醋。
那段时间,周围的人都说他满脸春光,都说他被爱情滋润了。
那是他这几十年来,最幸福的时候。
每一天,都想见到她。
每个晚上,都想拥着她睡觉。
直到曲安晴出现了……
他们之间有了争吵,有了冷战,有了不可解决的矛盾。
他好像从那种飘飘然的幸福当中,一瞬间被拉回到了现实。
婚礼、戒指、求婚……
每一样他都精心准备,就是想让燕宁能多笑一笑。
可她的眼睛里好像总是带着伤心,看他的时候,也不那么闪闪发光了。
可……
就算再怎么不发光,她的眼睛里看到的人都是自己,她还看得见自己。
但是今天不同。
他们近在咫尺,她的手轻轻地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
可燕宁的眼睛里没有他,她在透过自己在看从前的他们,她在怀念,在释然,在做最后的道别。
砰。
宁牧尘猛地站起来,朝着外面跑了出去。
董律师说得口干舌燥,发现自己没得到任何回应,只好跟了上去。
刚刚跑出咖啡厅,就听到一声刺耳的刹车声。
伴随着是尖锐的叫声。
董律师惊悚地看了过去。
……
叶南月看着在自己面前喝酒的燕宁,孩子被保姆抱去哄着睡觉了。
两个大人没有形象地坐在地毯上,一边吃零食,一边喝酒。
叶南月无语地抿了一口红酒,就放在一旁。
燕宁却一杯接着一杯地喝。
“我听齐律师说,今天的调解虽然没有成功,但是还算可以。有什么值得你这么伤感的?”
燕宁举着红酒杯,透过红酒杯看着眼前血淋淋的世界。
“南月,你知道吗?我从前……”她停顿一秒,“就是曲安晴还活着的时候,我就想过,有朝一日要让宁牧尘跪在地上求我。我要让他后悔,让他求我去爱他。”
她呵呵一笑,“到那个时候,我就像小说里面写的一样,折磨他,让他追妻火葬场。”
叶南月趴在玻璃台面上,静静的看着发疯的燕宁。
原本兴致高昂的燕宁,突然情绪低落了下来。
“但是当今天,宁牧尘真的求我的时候……”她强调道,“他是真的在求我,差点儿就哭了,你知道吗?我敢说,那个时候我让他西下跪,他肯定也是会跪的。”
叶南月:“……”
“可是很奇怪。”她摸着自己的胸口,用力的锤了锤,“太奇怪了,我那个时候一点儿也不开心,一点儿也不高兴,也不伤感。”
她蹲下去,和叶南月面对面,“真的太奇怪了。那可是宁牧尘啊!那可是为了曲安晴抛弃我的大渣男宁牧尘啊!”
“我为什么没有很爽的感觉?”
她猛地喝了一口酒,“不是都说,看着渣男追妻火葬场,很爽吗?为什么我什么感觉都没有。”
叶南月看着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也没劝,也没拦,只是端起自己的酒杯,晃了晃,猛地喝了一口。
她整个人靠在沙发上,目光幽幽的。
“我从前那么爱他,连曲安晴给我的奇耻大辱我都忍了,只要他回头,只要他爱我,我什么都不在乎。”
燕宁学着叶南月靠在沙发上,蜷缩着腿。
“我那么爱他,我以为我离开他,一定是剜心挖骨的疼,说不定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他。”
“但是……”她眼泪猛地落了下来,哽咽地抽泣,“但是……我就这么不爱他了。”
“我不爱宁牧尘了,不为他伤心,不为他生气,不为他难过。”
“南月……”
“好奇怪啊!”
“我以前真的真的很爱很爱他的。”
叶南月伸出手,搂着燕宁,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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