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之不得。就怕你不进去。”霍绍恒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说，“你拒绝我太多次……”
顾念之：“……”
直觉自己像是翻不出如来佛祖手掌心的孙猴子，耷拉着脑袋跟他进去了。
霍绍恒的官邸以前门口有卫兵，屋里也有卫兵和勤务兵，里里外外都是人。
结果今天一进去，才发现一个人都没有，确实都不在了。
顾念之非常惊讶地四处扫了一眼，“霍少，你不会连厨师都放假了吧呢？”
他还以为霍绍恒这里至少会留人做年夜饭。
霍绍恒将顾念之的食盒拿过来放到餐桌上，淡笑道：“厨师也是勤务兵，我都放假了。反正我值班，可以吃食堂，就没必要留着他们不能跟家人团聚了。”
对于军人来说，一年到头，也只有春节的年假是可以展望一下的。“……那你其实也可以把宋伯母接来跟你一起过年。”顾念之暗示道，“宋伯母一个人挺孤单的。”
霍绍恒啼笑皆非地摇了摇头，“念之，你真以为宋女士怕孤单？他们做科研的，最不怕就是孤单。一个人能安安静静做实验，他们求之不得。”
顾念之当然不认同，“就算宋伯母喜欢做实验，可这是过年啊，不是一般的节日。霍少，你真的就不管宋伯母？！”
她不管宋锦宁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只知道，过年是不一样的。
“我不是不管，不过宋女士有自己的心思，我也管不了……”霍绍恒打开食盒，从里面拿出炒饭，还有一盒T骨牛排，一盒蓝莓，拨到自己的餐盘里，坐了下来，左手笨拙地拿起刀叉，想切牛排。
可想而知，独臂将军没法切牛排。
顾念之看不下去了，从霍绍恒手里接过餐盘，自己两手拿了刀叉，给他把两块还是热气腾腾的T骨牛排切成小块，再推了回去。
霍绍恒却没有拿刀叉自己吃，而是朝她笑了笑，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
顾念之明白了，拿起刀叉，叉起切好的一块牛排，喂到霍绍恒嘴里。
霍绍恒一口牛排下肚，只觉得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牛排。
他微笑着看向顾念之，“这是你煎的？”
顾念之点点头，“还能吃吗？”
霍绍恒这人虽然什么都能吃，也不挑食，但是他的嘴其实很刁，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他都藏在心里，一般不表达自己的意见。
“何止能吃，非常好吃。比我当年去日本吃的顶级怀石料理中的神户牛排还好吃。”霍绍恒朝她又张开嘴，“……还要。”
顾念之小心地又叉了一块切好的牛排，还很贴心地沾了一点点酱汁，喂到霍绍恒嘴里。
霍绍恒抿着唇吃完了，不动声色朝顾念之坐近了些。
顾念之专心致志给霍绍恒喂牛排，吃完牛排，又用勺子给他喂炒饭。
喂完两块牛排，一盒炒饭，顾念之发现自己几乎坐在霍绍恒怀里了。
霍绍恒没有受伤的左胳膊虚虚挽着她的腰身，整个人离她特别近。
如果霍绍恒没有受伤，顾念之大概会心生警惕，不会让霍绍恒离她这么近。
但是知道霍绍恒右胳膊不能动弹，就算有坏心思也使不出来，顾念之才没那么在意。
她轻轻抚了抚霍绍恒右臂上的夹板，“是怎么伤的？告诉我，我回去好说给宋伯母听。”
霍绍恒不满地侧身用额头顶了她一下，“这种事，怎么好说给宋女士听？大过年的，你不让宋女士过个好年？”
“你说得也有道理。可是宋伯母如果问我为什么去这么久才回来，我要怎么解释？”顾念之伸出一根手指头，戳着霍绍恒的胸膛将他推远。
霍绍恒往后让了让，满不在乎地说：“就说我觉得孤单，把你留下来多陪我一会儿。”
顾念之：“……你以为这种话，宋伯母会信？”
霍绍恒会觉得孤单？！
能不能找一个走心的借口？！
“会，只要你说的，她都会信。”霍绍恒看了看顾念之，“宋女士很喜欢你。”
“……你吃醋了？”顾念之也很喜欢宋锦宁，笑得像只偷吃的小狐狸，“不过我不能因为宋伯母喜欢我，就挥霍人家的信任，所以我一定会告诉宋女士。”
她瞅了瞅霍绍恒的右胳膊。
在霍绍恒的眉毛挑起来之前，顾念之又说：“不过呢，如果你现在就放我走，我就不说了。——一句话都不说。”
霍绍恒笑了起来，趁她小得意的时候，飞快地往她脸上亲了一下。
他的动作非常快，在顾念之面前凑了凑，就移开了。
他的亲吻更像是三春的和风拂过微起涟漪的水面，看不出是风在动，还是水本来就在动。
顾念之完全没有察觉这个吻，她只觉得眼前一花，霍绍恒就已经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地说：“那好吧，你回去，千万不要跟宋女士说我受伤了。”
顾念之当然不会说，她不过是借这个机会好脱身。
不想在这里待太长时间，让宋女士有不必要的误会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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