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洛小铺,正厅。
陆晚雪陪蔡郁玄闲坐桌旁,饮过三轮灵茶,她在陌生修士前,本非善谈之人,渐渐无语。
不几,两女闻得隔壁有婉转的妙音传道,似若高歌,如泣如诉……
陆晚雪脸色微红,再坐不住,起身相邀:“郁师姐,我也极喜爱那片小园子,咱们再去赏玩一番,如何?”
“陆师妹所言,甚合我意。”
蔡郁玄晶莹的眼眸蕴有几分娇羞之色,毫不迟疑,随着筑基小修,步至了院墙下。
两女对着几十株奇花指指点点,待起起伏伏的传道妙音渐渐消弱,皆是舒了口气。
随后,却有木床、窗格、椅凳哄哄作响,不由面面相觑。
陆晚雪脸色通红,轻声作邀:“郁师姐,咱们铺中的买卖,专做炼器材料,勉强足五六位修士所用,可要同去瞧瞧?”
“陆师妹所言,极合我意!”
蔡郁玄贵为大宗长老、金丹修士,寻常遇有门人、同道来求见,对她多是毕恭毕敬。
修行三百余年,绝未历经这等猖狂怠慢之事。
岂有此理!
她恼怒极盛,心下哀叹,仙颜渐显酡红,随着筑基小修飞快躲去了铺里。
杂乱的斗法动静,隐隐可闻。
她扫眼十余张铁木架,空空荡荡,暗道:“这些散修,如此荒诞,想不拮据?不可能!”
陆晚雪见货品全数换出,心中甚喜,又微觉担忧。
终究有外人在,且需谨慎交好,不能大眼瞪小眼,生疏、轻慢。
她手抚铁木架,未沾一丝尘灰,满意道:“郁师姐,咱们铺中的买卖,利润虽薄,素来平稳,唯货品来路,颇令我等头痛……”
蔡郁玄强忍鄙夷,含笑应道:“薄利多销的营生,最重诚信,待铺中积攒下足够的老主顾,大可向附近宗门、或大商行求取炼器材料,合则两利之事,应无不允。”
陆晚雪暗惊,这位来历不明的女修,随口之言,就道破了青洛小铺的门道,见识匪浅。
此女被师弟“照料”了两日,她原有几分轻视之心,此时,不由渐生了佩服,便将打理小铺的一些疑惑,言辞恳恳道来,好消磨一段尴尬的时光。
蔡郁玄饱经世事风雨变幻,于隐玄阁传授玄音,阅修士无数,知这位陆师妹,较那位白昼贪欢的陆师妹,更易结交。
大宗长老随口敷衍,都言之有物,隐含了数百年的切身体会,令筑基小修数次露出恍然之色。
两女闲立铁木架旁,耳闻忽高忽低的哄响,脸色红红相映,笑谈甚欢。
待光影变幻,透过木板缝隙洒来的红芒消隐,终有两道身影,亲密相携而来。
那灰衣身影两腿打颤,被身侧的俏丽美妇轻扶着,犹昂首挺胸,得意洋洋道:“两位夫人怎来了铺中,令为夫好寻?”
“夫君,妾身在向郁师姐讨教经营之道。”
陆晚雪轻笑,暗有叹息:若非这女修怀有图谋……,倒可劝师弟和气以对、诚心以待,于小铺大有益处!
蔡郁玄心中暗异,闻得“夫人”之语,略露些羞赧:“陆师妹休要过谦,你我闲叙罢了。”
陆安晴报了前仇,弱腰袅娜更柔,花容光彩夺目,浅浅笑道:“郁师姐修为高深,往后若能指点我这……师妹,也是她的机缘。”
杜少卿耳听一通虚情假意,大为佩服,揽过那幽雅身影,干笑道:“三位夫人,天色已晚,咱们回紫荷居。”
蔡郁玄轻嗅了嗅,心中又怒,不露痕迹避过袭来的大嘴,羞惧道:“师弟,我此时去拜见师娘,怕会多有失礼,明早可好?”
杜少卿如愿哄来陆师姐元阴,正是欣喜之时,随手把玩浑圆处,温声道:“咱们师娘最不喜虚礼,郁师姐去后就知。”
陆安晴曾被小修一番胡言乱语,骗去紫荷居作了道侣,引为平生憾事。
得遇同侪上当,她甚是欢喜,取出一方薄纱,掩住了花容,从旁热情相劝:“郁师姐,既到了家门前,岂能去客栈歇息?与师娘知晓,定会责怪我姐妹二人心胸狭窄、矫情善妒!”
陆晚雪也轻声言道:“郁师姐,师娘待我等向来宽厚……”
这般,蔡郁玄才埋首应是:“可!”
随后别扭着取出薄纱,缓缓掩住那张染晕的盛颜。
杜少卿见此,暗赞:累赘进退有据,道行极深!
他牵着便宜师姐、领着陆安晴师徒,出了青洛小铺,一路昂首挺胸,寻至紫霞别院。
刚入了大堂,掌柜美妇笑盈盈起身,抬手唤道:“杜道友,且来。”
杜少卿心情极好,领着三女转至了柜前,笑容满面道:“哈哈,不过两月未见,方掌柜越发美得惊心动魄,直令杜某不敢直视……”
腰间,陡然生痛!
方怜云对别院的阔绰主顾向来周到,与他有无数面之缘,颇为熟络。
她瞧小修又哄来一名身段绝佳的高修,暗有惊异,咯咯笑道:“在杜夫人当前,妾身只是蒲柳之姿罢了,……唉,妾身那几位不成器的师弟,还想预订一批火符,可否再劳烦你家大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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