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渐渐露出鱼白了。
田无常、天池钓叟等人堪堪赶到阎店,只见一个身穿短褂的瘦小个子,站在村口,朝众人拱拱手道:“诸位大爷来了,请到舍间稍歇。”
天池钓叟问道:“小哥怎么称呼?”
“你老是天,小的在地。”那个瘦小个子笑笑道:“排行一个灰字。”
他是灰鼠。
天池钓叟问道:“小哥可有什么消息吗?”
灰鼠低声道:“小的是奉二师兄之命,替诸位准备了早点!请大家稍事休息,诸位请随小的来。”
说完,转身走在前面领路。大家跟着他来至一座茅舍之中,只见堂屋中间一张板桌上,果然已放好七副碗筷,一笼馒头和一锅稀饭。
灰鼠抬手道:“诸位请用吧!馒头只怕已经凉了。”
大家也就不客气,各自装了一碗稀饭,围着板桌坐下,吃了起来。
孟云姑问道:“这条路上可有什么行迹可疑的人吗?”
灰鼠想了想,道:“昨天下午有四个人曾从这里经过,在杨店落脚,刚才天还没亮,就已走了。”
柴昆道:“黄掌门人领导的地鼠门,果然消息灵通,看来江湖上没有第二个门派可以相比。”
灰鼠道:“敝门三十六鼠,奉掌门人之命,全数调来了,附近百里之内,都有敝门的人,所以消息传递比官方的驿马还要迅速得多。”
天池钓叟笑道:“这也是白衣圣教贼党气数将尽,居然会忽视了地鼠门这股力量。”
孟云姑道:“贼党最大的缺失,就是除了他们自己人,不相信任何人,所有的人都要下‘迷迭散’,这样的一个组合,还有谁会附和他?”
大家刚刚用完早点,只见银鼠翩然从门外走入。
天池钓叟道:“银老弟辛苦了,快坐下来用早点吧!”
银鼠朝大家拱拱手道:“在下已要敝门土鼠暗中随楚姑娘等人身后而去。”
孟云姑道:“银兄有没有叮嘱他,要特别小心,密县是贼党集合之处,高手不在少数呢!”
银鼠装了一碗稀饭坐下,含笑道:“敝门兄弟奉派在密县的,少说也有十人以上,都是掌门人指定地行术较佳的人担任,不会出事的。”
已时,他们赶到离禹县不远的楚河,银鼠就请大家上了一条篷船,船就朝大江中驶去。
中午时分,船转进了港,一路都听到芦苇擦着两边篷窗的声音,不绝于耳。
凌妙可奇道:“禹县还没到吗?”
银鼠道:“总舵并不在城里,如果大伙都呆在城里头的话,可能早就被对方发觉了!”
凌妙可道:“那在那里?”
银鼠道:“快要到了。”
这时突听芦苇中传来一阵“吱”“吱”鼠叫声音,接着船就停了下来。
银鼠脸色微变,低声说道:“刚才是敝门弟兄传递来的警告,说是有两个人从后面跟了上来。”
田无常道:“只有两个人,老四!咱们去,把他们截下来不好吗?”
天池钓叟道:“老三,别鲁莽,最好弄清楚来的是什么人?”
话声刚落,又听到“吱”“吱”两声鼠叫。
银鼠悄声道:“咱们的船已经隐入芦苇之中,那两个人距离咱们已经只有二三十丈远近了。”
田无常问道:“是两个什么模样的人?”
银鼠道:“不清楚,不过来人身手极高,凌空踏着芦苇,一路搜索过来。”
暴本仁道:“咱们一起出去!”
孟云姑道:“看来他们一定会找到我们这条船的,四位最好先出去,分头隐住身子,他们找来了,由我和二妹来应付,四位暂时不可出声,也好先了解一下对方的身份再说。”
暴本仁点点头道:“好!咱们出去。”
于是由银鼠悄悄推开船篷,田无常、天池钓叟暴本仁、柴昆相继掠了出去。
孟云姑和凌妙可为了诱敌,也跟着跨出船篷,站在船头。
过没多久,只听一阵衣袂飘风之声,一道人影划空而来,这人竟然是踏着芦苇的叶尖来的。
而且来势奇快,等他看到芦苇中藏着一条船,船头上并肩站着两个人,立即身形一停,定在叶尖之上。
这一瞬间,孟云姑、凌妙可都看清楚了,这人竟然是宁阳老人!
凌妙可心头一喜,正要出声,孟云姑却轻轻地拉了她一下衣袖。
宁阳老人目光如炬,自然早已看到了凌妙可脸上神色一喜,和孟云姑暗暗地拉了她的衣袖的动作。
他单足定在芦苇叶尖上,立即以“传音入密”朝孟云姑问道:“你们两个小娃儿是什么人?宁无缺可在船上?”
孟云姑和凌妙可脸上易了容,所以他认不出来。
孟云姑听他以“传音入密”问话,立即想到他可能不愿意让同伴听到,也就以“传音入密”答道:“晚辈是孟云姑和二妹凌妙可,老人家你……”
宁阳老人仍以“传音入密”说道:“老夫很好,万松山庄被劫持的人中,只有老夫没有中他们的‘迷迭散’,老夫是为了查一件事,故意装作被迷,目前仍要继续留在他们之中。最重要的是贼党之中到了几个厉害人物,你们回去,赶快通知少林寺准备,贼党即将袭击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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