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许久,盼兮才敛住了笑声。
她说:“宁少侠,口舌之利不足取,你我初逢乍见,怎知我美在内心深处?”
“我修习过星相之学,并非信口开河。”
“哦!那我说你相当英俊潇洒,如何?”
“就我这副邋遢相?”
“你也是俊在深处!”
“如果我以姑娘刚刚的话反问?”
“光只你宁少侠的歪理怪论就使我感到你的美。”
“哈哈哈哈!”宁无缺也不由大笑出声。“言归正传,姑娘约我来当然不是谈美与丑,到底为了什么?”
“我久闻你的大名,只是无缘识荆,今夜你来到了我家大门口,这机会不能错过。”盼兮带笑说,当然,她的笑态是不堪承教的。
“姑娘说……家门口?”
“对,我就住在山里,现在请随我来。”
“请!”宁无缺兴致大浓,可能是性之所近,也许是为了好奇,他欣然首肯,并不计及其余。
两人一先一后而行,那股发自特异体质的奇香熏得宁无缺陶陶然,昏昏然,这是有生以来从没经过的体验。
渡涧,越谷,登峰,到了一个如诗如画的地方。
“到了,就是这里。”盼兮用手指着一个积苔的洞口。
宁无缺又一次愣愕,但他没表示出来,真想不到她是住在岩穴里。
“盼兮洞天么?”
“啊!太好了,我会叫人把这四个字刻在洞顶。”
“信口胡诌,别当回事。”
“真的是很妙,我一定采用。”
就在此刻,两名宫娥装束的少女从洞口步出,十六七岁的年纪,长得十分秀丽,像一对素蝶,可人极了。
“小姐迎贵宾来了?”一个说。
“这可是山中的大事!”另一个补上一句。
“见过宁少侠!”
“宁少侠!”双双福了下去。
“不必多礼,这会教人不舒服。”
“好,从此刻起,我们一切随便!”盼兮笑笑,抬手邀客。
“请吧!”说完觉得不妥,又道:“你两个在前带路。”
“是!”两名少女恭应一声,在前带路。
入洞不久,跨过一道门限,眼前大亮,不见灯火,柔而白的光是从顶上天棚层缝里射出的,想见是珠光,在感受上像是大白天。眼前是间大厅,装潢得美奂美轮,不见半丝岩壁,仿佛普通的厅堂,也吊着宫灯,但没点亮,几桌椅橱都是上等的栏雕紫檀木,也有些名家字画珍奇古玩,这等布置不用说是花了庞大的心力和财力。
这会是石窟么?太不可思议了。
两名少女停了停,继续往里走,通过穿堂,到了另一个较小但很雅致的客厅,两侧有房门,珠帘低垂,正中有品帐,看来后面还有门户。
除了惊异,宁无缺再没别的感觉。
盼兮招呼宁无缺落座。
少女之一献上香茗又退了出去。
“宁少侠,此地还堪驻足么?”
“简直是仙境!”
“过奖了!”盼兮又笑笑,她生成那副德性,偏偏又喜欢笑。“这里只是我家的一部分,归我专用,爹和娘住在另一边。刚才端茶的叫春花,另一个叫秋月,平常就我们三个人在一起,有时觉得很寂寞,不出山根本见不到别的人,宁少侠你是此地的第一个客人。”
“哦!”宁无缺点点头。“令尊是……”
“避世之人,不用名号,也不容人干扰。”简单一句话,表达了不透露出身来历,父母也不见客之意。
宁无缺颇感失望,但他沉得住气,对方邀自己来必有目的,就静待其变吧,反正戏才刚刚开锣,总是有个结局的。
秋月来请,酒宴已经齐备。
盼兮起身邀客,转过品帐,进入内间,很宽敞的套房,一明一暗,酒席摆在明间,暗间的门由半截珠帘隔阻,隐约中可见床帐妆台,一望而知这里是盼兮的起居之所。春花已侍立在侧,面带娇笑,恰似一朵春花。
宁无缺并不在意这里的豪华布设,这些阵仗他看得多了,只是桌上的酒菜使他食指大动,器皿清一色是银的,精巧绝伦,菜肴每一道都是精品,尤其白玉杯中琥珀色的液体浮动着醇香,再配上高烧的银烛,极富情调。
两人对坐。
“粗肴淡酒,不成敬意。”盼兮举杯。
“这种粗肴淡酒,人生难得有几回。”宁无缺也举杯,未就口醇香已扑鼻。他那根不离手的藤条靠在椅边。
两人干杯,春花立即斟上。
盼兮纤手微抬道:“你两个下去,毋须伺候,宁无缺不喜欢拘束。”
“是。”春花与秋月退了出去。
“这样自在多了!”宁无缺挺了挺胸。
“我们随意吧。”
吃喝一阵。
“我该怎么称呼你?”宁无缺挑眉问。
“叫我盼兮好了。”
“这是名还是号?”
“反正它代表我本人,名也好,号也一样。”
“有道理,盼兮,你脸上蒙了东西吃喝岂非受罪?”
“什么,你……”盼兮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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