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一声,宁无缺的藤条敲上剑身,这藤条不但坚逾精钢,而且条身上所传出的暗劲有千钧之力。小李的剑被荡开几乎把握不住,人也退了三步,顿时两眼发蓝,他头一次领教这种超凡的功力。
“堂屋里太窄,到外面去。”宁无缺从容步出。
小李跟着掠出。
夏十寒面对宁无缺。
那批包围屋子的武士闻声聚拢,圈在外围,竟然不下三十人之众,看神情每一个都是千挑百选的好手。
宁无缺神情自若。
“上!”夏十寒挥了下手。
联手合击在一般情况下最多不能超过六人,否则便会互相掣肘反而给敌人以可乘之机,在八尺半径之内占六个方位?每一个体都有最适切的施展空间,是以令下之后进入圈子的是六名武士。四剑双刀在不同方位同时出手。
月已升,月光下刀光剑影汇成了一片森寒。
宁无缺的藤条挥洒而出,旋动,恰恰是六条鞭影。
惊叫声起。刀剑破云飞殒,六名武十暴退,都变成了徒手,没有人受伤,这份功力的确足以惊世骇俗。
第二波又涌上,全是使剑的,没有任何过场,出手便攻,精选的武士,在平常情况下每一个都可以独当一面,可惜碰上的对手是无人确知其功力深浅的宁无缺,这些好手在他眼里只是不堪一击的庸手。
剑芒交织中人影倏杳,像有形无质的怪物忽然消失。
进击的方自一愣,一股旋劲突然暴卷,力道之强足可摧毁一幢屋子?六名武士撞成了一堆。刀剑不长眼睛,这回见了红,但那是他们自己的兵刃所伤。宁无缺并没下手,他只是发了一掌而已。
“退下!”夏十寒暴吼出声。
场心中的武士狼狈退开。
夏十寒面对宁无缺。
“小子,你有资格跟本总管一战。”口气相当不小。
“哈!头一次有人抬举我。”宁无缺话中带讽。
“你小子以为还能逃得了?”
“我从来没逃过,要是想走没人留得住。”
夏十寒双掌一错,上步进击。
宁无缺挥动藤条。
罕闻罕见的剧斗叠了出来,夏十寒一双手比十般兵器还要厉辣,抓、拿、砍、劈、点、戳互用,而且每一式都具惊人的威力,寻常高手只消被他的手沾上,不死也要负伤。宁无缺采取守势,见式破式却没反击,藤条仿佛成了活物,转折伸缩灵巧臻于极致,似乎熟知对手路数,破解的方式简直妙到毫巅。
所有在场的全看直了眼,连呼吸都窒住了。
没有火爆的场面,但凶险自在其中。
转眼间过了二十个照面。
“姓夏的,你真的不听我的解释?”宁无缺发话。
“拿下你之后你再慢慢解释。”夏十寒冷声以应。
“我是在给你留面子,别不知好歹。”
“你不配。”
“话已撂在前头,别怪我不客气了。”
“有什么压箱底功夫全抖出来保命吧!”
“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宁无缺气定神闲,一点也不像经过剧战的样子。
“小子,少废话,见了棺材你就会掉泪。”
“照啊,你老小子到黄河边就会死心了。”
夏十寒又出手,招式已换了另一套,不是刚才的玄奇巧技,而是货真价实的掌功,每一掌都有碎碑裂石之威。
宁无缺在狂涛劲浪中从容游动,手中藤条偶尔挥动一下,而每一动都沾上夏十寒的身体,只是鞭不含劲。
夏十寒掌势绵密,而且劲道愈来愈强。
小李横着剑,一副伺机而动的样子。
又是二十个照面过去……
“姓夏的,你要玩真的么?”宁无缺已经不耐烦了。
“小子,你的恶行人神共愤,百死难偿其辜。”
“我说这是巧合的误会。”
“狡辩无益,你必须为你的恶行付出代价。”
有理说不清,解释也是多余,宁无缺不想再蘑菇了,手中藤条突然变成了灵蛇,闪跃腾挪,乘隙蹈虚,仿佛对方的招式严而不密,故意为藤鞭留下了空隙,“啪!啪!”之声不绝于耳,几个照面之间夏十寒至少挨了十五鞭,宁无缺留了分寸,不致构成致命伤害,但滋味相当不好受,皮肉在受苦。
“呀!”夏十寒栗叫一声,暴退,拔剑在手。
小李见时机已至,立即站在犄角位置。
剑芒乍闪,两支剑同时击出,像是一块大石头突然砸进火堆,激起火花迸爆,空间已被击碎,势道相当骇人。
“叮当”之声密如连珠,是藤鞭与剑刃相击撞。
剑气四溢,迫得周围武士一退再退。
月光也被搅碎了,整个场子一片森寒。
以一根拇指粗的藤条对两支利剑,而使剑的又属一等一的高级剑手,竟然势均力敌,若非目睹谁敢相信?而明眼人可以看得出来,宁无缺有所保留,似乎不愿流血伤人,这就更加使人骇异了。
“退下!”一声轻喝,小李脱地跳出圈子,没有人看出宁无缺使的是什么招式,只看到小李龇牙咧嘴,显然他挨了一下暗的,而且相当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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