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儿子兴奋的声音。
谢兰整个人靠在走廊尽头的窗框上，没说出话来。
“喂？妈？你听得到吗？”
“听得到。”谢兰稳定自己的情绪回道。
“那你怎么不说话呢？”
“你让我缓口气……”
“哈！”胡莱笑了起来，“你儿子入选国家队不是水到渠成很正常的事情吗？”
“网上不也说了未必吗？”
“网上的人懂啥啊……你儿子现在是真正的国脚了！”
“好好，不要骄傲啊，要再接再厉……你再给你爸说一声吧。”
“诶，你不就直接给他说了吗？”胡莱似乎不愿意给他爸打电话。
“我现在在上班，又不在他身边。再说了，这是你入选国家队，又不是我，为什么要我给你爸说？你自己说。”说完谢兰不等胡莱再拒绝，就直接挂掉了电话。
接着她没有马上回办公室，而是独自一人在原地占了好一会儿，看着窗外单位的园景平复了情绪，这才转身走回办公室。
尽管如此，她感觉自己脚下也还是虚浮的，几乎是飘回办公室的。
坐在自己的工位上，面对从四处投来的好奇目光，她也忍住了，没有声张。
※※※
胡莱看着自己的手机，他妈妈刚才非常粗暴的挂断了电话，似乎是在逼他自己把这个消息给当爹的说。
他挠了挠头。
虽然父子俩似乎是已经和解了，但一想到要单独给他爸打电话，他也还是倍感头痛，甚至还有些畏缩抗拒。
前十几年的淫威，可没那么容易消除影响啊……
他盯着这手机看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打电话。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号码拨出去之后，在等待电话接通的时间里，胡莱听着耳机里出来的彩铃声，每时每刻都想要挂断电话。
他甚至在心里想，希望他爸在上厕所没法接电话，或者手机不小心设置成静音了压根儿没听到……那这就不是自己的责任了。
但胡莱的“如意算盘”没打成，很快电话被接通，里面响起了爸爸稍微有些淡漠的声音：“喂？”
“喂？啊，爸……那个……有个事儿想给你说一下……”
“什么事儿？”
“这个……我被选进国家队了。”
“哦。”电话那边哦完之后顿了一下，随后又说道：“只是被选入国家队而已，不代表你就是一个真正的国脚了。”
“我知道我知道，爸。我其实也没指望自己一去国家队就能当主力……”
“当主力？你想什么呢？”
“我是说我没想……”
“这种事情都不用说！哪怕在国家队把板凳坐穿，那也是正常的！”电话那头的爸爸语气变得严厉了一些。
“是是是，我一定摆正心态。爸，那个……没啥事儿我就挂了啊，我这边要去训练了……”
“嗯，好。”
“爸再……”胡莱话没说完，就听到电话里传来了被挂掉的提示音。
拿下手机，胡莱长出了口气，终于完成了这个任务。
※※※
胡立新看着已经回到桌面的手机，原本严肃的脸上逐渐露出了微笑。
国脚啊……
儿子是国脚了！
他抬头望着窗外，午后阳光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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