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厄德在漫天嘘声中把足球踢出了边线，让比赛进入死球阶段。
主裁判这才回身去看张清欢。
后者正努力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见对手将球踢出界，他又重新坐倒在地，使劲揉着自己的右腿的大腿外侧肌肉——那里是刚才被赛得利膝盖撞上的地方。
“张清欢的表情看着很痛苦……希望不要有什么问题……”贺峰忧心忡忡地说。
颜康在安慰他，也安慰电视机前的中国球迷：“看样子应该是一次硬碰硬，是硬伤……痛肯定是很痛，但不会有什么隐患。等着痛劲儿过去就好了……”
场边主教练施无垠向第四官员提出抗议，他认为赛得利这个动作应该是犯规。
不过从电视转播的重放慢镜头来看，赛得利的动作虽然很粗野，但确实不犯规……
所以主裁判的选择也没问题。
比赛被暂停之后，赛利得回身来找张清欢，但并不是想要把张清欢拉起来，而是附身在他后背上拍了两下，便重新跑开了，脸上还带着戏谑的笑容。
似乎是在嘲讽张清欢像个娘娘腔故意躺着不起来一样。
这一幕看的电视机前那些张清欢的女粉丝们愤怒不已，纷纷声讨赛得利。
这也正是赛得利这个球员备受争议的地方了。
讨厌他的人有很多，理由也都一样，认为他踢球粗野，有恶意伤人的倾向——“杀人机器”这个绰号最开始就是这些人为了讽刺赛得利，给他取得。
没想到最后赛得利自己很喜欢这个绰号，亲手接过来戴头上了。
而支持赛得利的人为他辩护，认为他只是每次防守都拼尽全力而已。
※※※
中国队的队医很快上场来给张清欢检查和治疗。
一番检查之后，他告诉张清欢：“还好，硬伤。没伤到韧带关节什么的……”
张清欢痛的龇牙咧嘴，眼泪都要痛出来了，他咬牙骂道：“操！这么痛还好？！”
老队医拍了拍他：“总比高瑞敏好吧？”
说完他掏出喷雾剂来给张清欢做止痛处理。
冰凉的喷雾接触到痛处后，终于让张清欢缓过点劲儿来了，于是他问：“小敏怎么样？”
“初步检查，可能是跖骨的问题……”队医一边工作一边回答他。
听见这话，张清欢陷入了沉默，也没有再喊痛。
他知道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
踢球的都知道，跖骨要是出了问题，伤情都是很复杂的，大多伴有骨骼和软组织的缺损。恢复起来很麻烦，也不是一周两周就能好的。
要真是跖骨的伤，那搞不好高瑞敏的世界杯之旅就到此结束了。
他只是和赛得利对了一脚，竟然就跖骨受伤，有可能告别世界杯……
这么看来，自己虽然被对方膝盖撞得大腿肌肉痛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但好歹还能继续留在场上。
确实是还好。
可张清欢却完全没觉得轻松。
因为“杀人机器”已经盯上了自己。
“行了，起来活动活动。”老队医拍拍张清欢，示意他治疗完毕。
张清欢一言不发，沉默着起身走了两步。
虽然被撞得地方还有些痛，但并不影响正常活动，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之后，就逐渐适应了。
他慢跑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陈星佚在询问他：“欢哥怎么样？没事儿吧？”
胡莱也向他投来关切的目光。
他对陈星佚和胡莱分别点头，示意自己没事儿。
※※※
虽然张清欢并没有重蹈高瑞敏的覆辙，但是在比赛恢复之后，他也还是没能摆脱赛得利。
好几次在和赛得利遭遇的时候，他都只能迅速把足球传出去，完全没办法像他平时那样组织进攻。
他的传球也更多是以横传和回传为主，向前的传球极少。
在场边看了一阵子比赛的李志飞摇头：“张清欢被赛得利冻结，我们的进攻完全组织不起来……胡莱进球之后起来的势头，眼看着就要跌下去了……”
施无垠没说话，只是看着球场上的比赛。
李志飞犹豫了一下又说道：“要不要把张清欢换下去？”
施无垠又沉思了一会儿才说：“换人，把娄嘉荣叫来。”
※※※
足球滚向边线，张清欢追了上去。
但就在他伸脚够向足球的时候，眼角余光却瞥到了赛得利从旁边杀过来，一脚滑铲！
他连忙跳起来躲避。
足球被赛得利铲到，飞起来撞在了张清欢的小腿上，弹出边线。
他这次不仅没有拿到球，还给了对方一个界外球……
主裁判鸣哨的同时举起双手，示意场边换人。
张清欢抬起头，就看到近在咫尺的第四官员手里举起的牌子上显示着他的号码。
他意识到自己被换下了。
于是他什么也没说，低着头向场下走去，和在场边等待的娄嘉荣简单击掌交接。
施无垠伸出手，他和施指导也击了一下掌，然后径直走向替补席，和每个队友们击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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