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水运再发达也要受到河流的限制,并不能到达所有地方,那么道路建设同样不容忽视。
水患这个事情是千年难题,时修时坏,大家已经麻木了。
遇到有抱负的官员,还会想办法组织地方势力将河道修缮一下。遇到只想捞钱的,才不会管这些事情,反正他们捞饱了就会离开。
“水患这个事情不光我们松江有,江南哪里没有水患。要是因为水患就不建厂,我看整个江南就没有一个地方是绝对安全的。”徐会长话里话外满是牢骚,觉得安国军太苛刻了点。
“既然大家都知道水患的坏处这么大,怎么不想着将河堤、湖堤修得牢固点,一劳永逸?”王福来装作不明白的问道。
“哪有那么简单,江南河流、湖泊无数,想要一劳永逸,花费的人力物力实在不敢想象,非人力所能及啊。”徐会长摇摇头。
“如果安国军愿意消除水患,江南父老们愿不愿意支持?”王福来问道。
“愿意啊,怎么不愿意。不要把我们都想成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水患消除了,我们就再也不用担心家宅和田地会被洪水冲走,何乐而不为。”徐会长的话基本代表了在场众人的心声。
修水利,这些江南富商们也是愿意支持的,前提是能够看到实际的成果。
“既然大家愿意,安国军愿意带领大家在江南兴修水利,永除水患。”王福来微微一笑。
“那安国公就是我们江南人的活菩萨,江南士民从此以后唯安国公马首是瞻!”徐会长拍着胸脯说道。
“如果安国军还会将江南所有城市之间的道路都修缮一番,全部换成结实宽阔的水泥路呢?”王福来似笑非笑的问道。
这下子连徐会长也不敢随便表态了,这个好处太大了,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在场的商人们已经惊呆了,他们无法想象清除掉土匪,消除水患,又有水泥路连接的江南会是一个什么场景,想想就让人心跳加速。
倒是徐会长首先冷静下来:“既然安国军如此倾力帮助江南,需要我们江南士民做些什么?”
安国军不是慈善家,既然在江南投入这么多的本钱,肯定是有所图的。
“安国军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们以后将不再享受免税的特权,一切按照安国军的税收制度来收税。”
王福来的说话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对在场的众人来说无异于一声惊雷。
安国军将重新厘定大明税收制度的传闻早就传开了,只是一直没有确切的消息。现在安国军终于不再遮遮掩掩,第一次在公开场合提出了收税的事情。
对中小商户和家族来说,收税虽然有些损失,但是总的来说并不大。如果交税后安国军能够兑现承诺的那几条,这些中小商户和家族非但没有什么损失,还可以从中获利,所以他们并不排斥。
再说了,安国军的税收制度大家都知道,并不是一味的横征暴敛,在交了税之后,各种服务还是非常到位的。
真正损失大的是那些大商号、大家族,而在江南地界的影响力,这些大商号、大家族是非常巨大的,没有他们点头,那些中小商户和家族是不敢轻易出头的。
现场暂时陷入了一片寂静。
毕竟享受了几百年的免税,突然一下子要向外交钱,这个心理落差还是有点大的。好处一时还看不到,但是从口袋里掏银子却是实实在在的。
最后还是徐会长开口了,论背景实力,松江徐家也是首屈一指,徐会长有这个资格开口。
“如果我们按照安国军的要求交税,安国军承诺的那些事情是否可以兑现?”徐会长严肃的问道。
“这是自然。安国军一向坚持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既然江南百姓交了税,我们自然要将这些钱花到江南百姓身上。”王福来点点头。
这时,一位年纪稍大的长者站了起来,他是宜兴商会的陈会长。
“以往我江南士民所交赋税占到了朝廷的几乎五成,但是全都被送到北方供养皇帝、百官和军队,反而是我江南百姓没有得到一丝好处。安国军怎么能保证我们交的税赋不会被挥霍浪费掉了?”
这话也只有陈会长这个年纪的人敢说,到了他这个年纪,真的是百无禁忌。
“见过陈老。”王福来先向陈会长施了一礼,这才回答道:“首先我想为朝廷说几句话,朝廷将江南赋税调往北方,这个事情本身是没有错的。”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江南富庶,北方贫瘠,想要维持朝廷的运转,将南方的钱粮运往北方本就无可厚非。也不要觉得江南百姓就吃了很大的亏,朝廷是一个整体,要是北方动荡不安,甚至外寇来袭,江南一样难以独善其身。”
“所以江南交的赋税就好比是佣金,雇佣北方百姓为自己抵挡草原鞑子侵略。北方在则江南安,我想你们谁也不想两宋的故事重演吧。”
王福来的话道理非常的简单易懂,让在场众人不自觉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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