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组织自家佃农闹事,这次也行不通了。
因为安国军可不是朝廷下派官员的那套做派,早早就将工作队下到了基层,基本上每个村子安国军都进行过的宣传与许诺。
“你是说安国军承诺给你们分田?”村民们不愿意听从指挥出来闹事,黄老爷不得不屈尊降贵跑到自家佃户的村子,找到了村长。
“是的,安国军承诺每家起码分五亩地。要是土地有富余的话,还会分得更多。”村长说这话的时候两个眼睛都亮了。
虽然村长家有十几亩地,但是谁也不会嫌地多不是。而且这个村子里的村民都是村长的同族,族人日子也过得苦哈哈,要是每家都能分到地,村长也为他们感到高兴。
“笑话。安国军哪里有田分给你们,他们这是在骗你们罢了。”黄老爷知道安国军在当涂虽然有一些查抄来的田地,但是完全不足以进行这样规模的分田。
村长听了也没有反驳,而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黄老爷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忙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村长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我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少糊弄我,赶紧说。”黄老爷马上摆出一副厉色。
黄老爷积威犹在,村长不敢再隐瞒,讪笑了一下:“黄老爷手上的田只怕不止在衙门里登记的一千多亩吧,按照老汉的了解,黄老爷的地起码也应该有三、四千亩才对。”
隐匿田产,这是权贵们一贯的做法。以前因为上下勾结、同流合污,这样做几乎没有任何风险。但是现在安国军来了,那些隐匿的田产会被如何处置就不好说了。
“你是说安国军会把我的那些田分给你们?”黄老爷双眼欲裂。
“我可没这样说,安国军的老爷们也没说过。只是我想来,除了那些隐田,安国军哪里会拿出这么大一批田来。要知道安国军可不是对我们一个村子承诺了要分田,当涂县的所有村子几乎都这样说了,这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啊。”村子连忙否认。
黄老爷此时完全没有与村长继续谈下去的欲望了,有了安国军的分田承诺,至少在当涂县内想要把百姓们组织起来闹事已经不可能了。
黄老爷急急忙忙的回到家,立马把管家叫过来。
“你马上去衙门,把我们隐匿的那些田都上册。”
“老爷,把那些隐田都上册的话可要多交不少钱。而且自从安国军开始收税以后,衙门就停止了田地交易和新增田地上册,想上也上不了啊。”管家叫苦道。
“户房的周主事不是与你关系亲近吗,让他想想办法,把我们的隐田偷偷的加上去。”黄老爷不死心。
“没用的,安国军现在盯得特别紧,户房的人根本不敢做手脚。周主事自己就不干净,生怕哪天被揪出来了,哪里还敢掺和这种事情。而且安国军自己手里就有一套原始图册,一对比就会发现马脚,根本做不了假。”管家摇了摇头。
黄老爷这才彻底死了心。
安国军这是早有图谋,一开始就盯上了大户们隐匿的田产。先罚款,然后就是将那些隐田没收了,一环扣一环,要的就是让这些大户们将非法所得全都吐出来。
想到这里,黄老爷气急攻心,一下子昏倒在地。
“来人啊,来人啊,老爷晕倒啦!”管家惊恐的大叫道。
当涂县经过近三百年的和平时光,人口滋生、经济发展,大量的荒山野岭被开发成良田,而真正被登记在册的只是少数,绝大部分都被大户们隐匿起来了。
像黄老爷这样,在衙门登记的田产只有一千多亩,但是加上他隐匿的田产,总数马上就爆增到了近四千亩。也就是说,有近三千亩地被他以各种手段隐匿起来了。
这些隐田不在官府田册,自然就不用交任何赋税。以前这些大户们会为这种高超的技巧暗自得意,现在却成了致命的漏洞。
既然不在官府田册,就不受官府认可,官府完全可以直接没收。
即使那些大户们想把这些隐田重新上册,不但要交税金,还要交高额的罚款。而且按照安国军的新税法,这么多的田,每年的税金都超过产出了,办了证也会得不偿失。
所以,这些隐田,安国军吃定了。
大明的大户们以前敢这样干,是因为他们欺上瞒下玩得得心应手。而且官府里的人都是同道中人,大哥不说二哥,法不责众,自然平安无事。
现在安国军动真格的了,用自己的人手将土地情况查个底朝天,这些大户们的资产情况自然就无所遁形了。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当涂县面积不大,但是隐匿的田产居然有十几万亩之多,已经不比在册的田产少多少了。
而且那些大户们隐匿的手段多种多样,水灾、匪乱等各种借口齐上阵,明明完好无损的良田在他们嘴里就变成了荒地,最后受损失的还是朝廷。
齐广勇直接宣布凡是不在册的田地全都归朝廷所有,直接将那些大户们的脊梁骨都快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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