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灵正胡思乱想着,沈天予面向她的方向道:“别躲了,出来吧。”
他声音并不大,却清晰地传入蚩灵的耳中。
蚩灵赌气抬脚踢了踢面前的树,不想出去。
听到沈天予又说:“蚩老前辈伤势加重,你母亲送他回村,已上路,让我来带你回去。”
听到爷爷伤势加重,蚩灵又狠狠踹了树一脚。
金蚕蛊进入体内可以修复破碎的脏器,疗愈内伤,明明她可以救爷爷,爷爷却偏让她去救沈天予。
她救了沈天予,累坏了金蚕蛊,爷爷伤势也加重。
换来的却是挨骂、羞辱和怀疑。
蚩灵反其道朝树林深处走去。
她讨厌他。
讨厌他们。
讨厌他们所有人!
察觉她气息渐远,沈天予抬脚朝树林走去。
没见他跑,也没见他快步走,相反他走得不紧不慢,白衣翩翩,步伐飘逸洒脱,可是转眼间,他就没了影子。
村支书目瞪口呆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
本来还怀疑他是个江湖骗子,因为他长得太俊美,又太年轻,话也少得可怜,别的风水先生一张嘴就是滔滔不绝各种唬人的话术,且人家个个都带着罗盘、桃木剑、寻龙尺,他什么都没带,空着两只手就来了。
好在他卦金少,只有一百块,被骗就被骗了。
可是他缩地成寸的功夫,让村支书不敢再小觑他。
大道至简,大行至朴,大象无形,原来真正的高人都是低调的,简单的,不会摆过多的花架子。
一瞬间的功夫,沈天予已经追至蚩灵面前,拦住她的去路。
他视线掠过她的头顶,看向她后方,俊美玉白的脸面无波澜道:“跟我走,送你回家。”
蚩灵娇哼一声,“我不走,你能怎么着我?”
“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回你自己家去,听话。”
蚩灵身子往后面的树上一倒,双臂抱胸,赌气说:“不走,不走,就不走!除非你杀了我,火化成灰,装进罐子里把我带走!”
沈天予道:“你爷爷伤势加重,你得回去救你爷爷。”
“说得倒轻巧!我的金蚕蛊给你修复内伤,累坏了,还怎么救我爷爷?”
沈天予压着脾气问:“怎么样你才肯走?”
蚩灵娇俏的下巴往上一抬,摆出个傲娇的架势,“你娶我。”
沈天予眼皮微垂,“不可能。”
“那没得谈了!”蚩灵头一歪,赌气看向别处。
僵持间,她突然觉得手臂一紧。
一束真丝做成的白练缚到她的手臂上,紧接着沈天予收紧白练另一端,拽着她就朝外走。
她伸手想解开,可是那白练不知怎么缠得,特别紧,越缠越紧。
她一时竟甩不开。
被他拽着往树林外走。
她想抱住树耍耍横,甚至想跟他动手,但是她强行摁下了那个念头,乖乖地跟着他朝外走。
他内伤未完全愈合,若动手,他的伤势会加重。
走着走着,她快走几步,跟他肩并肩,不想让他吃力。
她心里懊恼,想甩自己一巴掌,怎么这么没出息?
他为了那个平平无奇的女人,用布绑她走,这般羞辱她,她居然还怕他伤势加重!
沈天予侧眸扫她一眼。
蚩灵咬着唇狠狠瞪他,鼻间发出一声冷哼。
沈天予收起白练,道:“老实点,我虽然受伤,身手也在你之上。”
蚩灵把细长的脖颈往他面前一抻,“你杀了我吧!我治好你的伤,你动手杀了我,多好,让江湖中人都知道独孤门下弟子恩将仇报!”
沈天予面色波澜不变,大步往前走,心中却叹,这代苗疆圣女脾气不太行,泼辣野蛮,野性难驯。
他性子差,她性子比他还差。
跟她一比,倒显得他温雅了许多。
反倒是元瑾之,生在元家,本该权欲旺盛,杀伐果断,极具野心,却温吞隐忍,脾气柔和。
出了树林,元瑾之和顾近舟等人已经等在林外。
元瑾之紧张地盯着沈天予的脸色。
沈天予冲她微微颔首,道:“我送她离京。”
元瑾之急忙说:“你的身体重伤未愈,能长途跋涉吗?要不换个人送她回家吧?”
蚩灵嗤地一声,“小家子气。”
元瑾之第一次听人说她小家子气。
从小她就被无数人称赞大气,敦厚。
她并不生气,冲蚩灵微微一笑,说:“蚩姑娘,天予哥身受重伤,万一落下病根,你我都会担心,不是吗?”
蚩灵喉腔发出声声冷笑。
沈天予回应元瑾之:“别人制不住她,我送,无妨。”
顾近舟站出来道:“我送吧,你回家好生养伤,别逞强。”
沈天予略一颔首。
蚩灵冷冷瞪着顾近舟。
虽然他容貌异常英俊,方方面面都堪称人间极品,可是她特别讨厌他,特别讨厌,从来没如此讨厌过一个人,总是坏她好事。
她赌气抬脚朝前走。
顾近舟大步跟上去,同时拿出手机拨通助理电话,命令道:“尽快安排私人飞机,两个人,飞苗疆。安排好联系我,我现在马上返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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