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骂着自己自作孽不可活,只能在水里瞪大了眼睛,越快找到陈子川,我就越有可能活下去!
可是水里已经被颠来倒去的搅得乱七八糟的了,我要怎么做……我要……
我要让他主动来找我们!
我这口呼吸差不多要用尽了,我低头瞥到白舒洋后腰的挂包里塞着一个鼓鼓囊囊的东西,马上就意识到那是宝贝八音盒!
我弯曲了身子看到白舒洋的头皮上因为缠住了我都渗出血丝来,心里一阵难受,我伸手把她挂包里的东西拽出来,果然没错,八音盒外面还包着我们那只塑料袋呢!
来吧,陈子川,在那么辽阔的海域里你都可以敏锐的听到那首《桑塔露琪亚》,那么在你妻子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候,你能不能及时的醒来呢?
【万籁的静寂,大地入梦乡。幽静的深夜里,明月照四方。
在这黑夜之前,请来我小船上。桑塔露琪亚,桑塔露琪亚。】
我的意识已经非常薄弱了,就算是陈子川在这个时候醒过来,我觉得我也等不到浮上水面的那一刻了。小龙女好像在努力破坏着那几根束缚了她许久的营养液锁链,几只坛子里传来了躲避着光线的“喀拉喀拉”水鬼叫声,阴线刻的画面在水光中灵动的活了起来,我突然觉得蜷着腿被蓝色的淡水包裹着舒适的很,因为我原先也是一枚包裹在水生胎中的小孩吗?
脚上的束缚突然没有了。
我一个激灵从濒死状态清醒过来,有一只很有力的手抓着我飞一样的冲上水面去!
他来了?陈子川被八音盒招来了?
不对,他应该先去救白舒洋才是!难道是我的同伴们来救我了?也不对,就算是怪人也不可能游动的如此之快!
我眯着眼睛努力打起精神来,我的眼中出现了一片白色,这是……无支祁?!
怪人不会白管鱼哨的旋律,第二支鱼哨被冬冬带走了,那么没有了指令,无支祁干嘛要来救我?
“呼——呼——”
“她出来了!耗子你去把道哥叫回来,小六一被……被那个东西弄上来了!”
小王爷语速极快的大吼了一声,我做梦也没想到那么快的速度我就得以换气了,无支祁简直就是活雷锋,把我安全送到转身就要回水里去,我一想到之前我们是怎么对待它们的,立马觉得感激的要死,赶紧抓住它,小声说了句“谢谢。”
“刘,晚,庭,小……孵,化了,长……大。”
我登时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无支祁盯着我,突然开口说了句磕磕巴巴但勉强能让我听懂的人话!
“小六一你愣什么!快过来!”
小王爷心急火燎的催促着,我目瞪口呆的盯着转过身去的无支祁,突然脱口而出:
“爷爷?”
它的背影顿了一顿,微微侧过头瞥了我一眼,沉到水里,远去了。
原来……它就是我们在禹陵里遇到的那个剪刀的爷爷!
在我们一行人躺在医院里疗养的这段时间里,它还是按照那个钢笔帽夹着的路径,不远千里找到倒三角的地盘来了!
“爷爷,谢谢你爷爷!”
我顾不得其他赶紧朝着水里头又喊了几声,怪人一下子从水里冒出来,一脸“我疯了”的表情,一把拖着我就往小门游过去——
我没疯,那个无支祁就是爷爷,他是认识刘晚庭,也认识我爸爸刘建国的。
在我老爸还算年轻的时候,他们三个曾经在禹陵里碰过面,到底是为了什么?
算算年龄,他和邱善以及冬星彩前往南海的这段时间,似乎也跟那时候差不了多少吧,这一切为什么都围绕着刘晚庭这个女人?
而剪刀的爷爷刚才所说的那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认识我,是因为认识刘晚庭的那张脸,而刘晚庭当时是为什么会出现在禹陵之中,我到现在都没有想通。
并且,我怎么可能跟她拥有着同样的一段记忆。
就算我是她的水生胎!
怪人把我从小门中硬塞进去,我浑浑噩噩的任由着几个人拖拉着、手脚并用的攀爬着倒悬的台阶,那扇墓碑大门已经像个歪掉的天窗一样,被怪人和耗子的鲜血打开了。
爷爷所说的“孵化”是什么意思,“长大”又是什么意思呢?
水生胎从母体的腹腔中被取出来的时候,是“卵”的形态,而卵是需要孵化的,所以,他对着我说出“孵化”这个字眼,指的是……我的出世吗?
我觉得只有长辈才会对小孩子说出“几年不见,你又长大了”这种话来,爷爷看到了我的“长大”,也就是说他看到过我曾经有多么幼小。
可我从小是和我爸爸一起生活在徐州城的,而姒家的传人不可能出山,远赴徐州来看望我。
既然他这一方不能来,便意味着,我们的相见是发生在禹陵的,而那个时候,刘晚庭在、我老爸刘建国在、当时的我……是一枚还未出世的水生胎!
所以,刘晚庭当时在禹陵里,其实是等待着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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