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卫兄,殒命的不仅是我,恐怕整个杨门都难逃无情网罗。”
“这一切的起源根本,都来自于那亘古不变,治理天地的天条。”
“我不得不承认,天条的形成,的确对那已然历经了前所未有的杀劫,动乱的天地,起到了不可代替的稳定作用。”
“然到了眼下时刻,往昔的不可代替,已然成为了腐朽。”
“玉帝或许明白这个道理,但他不舍的,自然还是那至高无上的权柄。”
“这也是我宁可怀念往昔疼爱,也不愿意再入天庭一步的元素之一。”
时光的无情岁月下,有太多的东西,难以抵挡。
哪怕是仇恨二字。
因往昔玉帝对一家的无情杀绝,恨意笼罩瑶姬心头。
时光无情过后,这般恨意,倒也没什么明显可言。
说到底,杨门经历了凶险,最终也并未真正失去什么。
若是丈夫,儿女真的出了问题,以瑶姬的性子,哪怕是拼了这条命,也必然讨还一个该有结局。
之所以未曾踏步天庭,根本因素还在于太过了解玉帝。
即便真有几分兄妹情谊又如何?
根本性的东西不曾改变,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天条可言天庭根本,此若不改,玉帝实在难言变之一字。
“既是腐朽,便该割除,连这么点儿事儿都不明白,还谈什么三界主宰,无上至尊。”
沉香哼道。
若将天庭当做一个受伤垂危之人,危险根源便在于伤口之腐烂。
便是疼痛难以避免,也该咬着牙把腐烂清除。
否则一旦使得腐烂蔓延,这个人就彻底甭想要了。
“道理自然是这么个道理。”
“可真要动起来,却不是这么简单。”
“即便是挖溃烂腐朽,一块两块还可以,自有这个狠心。”
“可若是这溃烂,已然过了大半儿,一旦动了,最少半个身子不留存。”
“若换做是你,可有这样的狠心与决断?”
沉香一时间沉默了。
他很想大声说一句能,但理智告诉沉香,真要面临这样的结果,自己未必有这个勇气。
“您跟我说这些,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吗?”
连自己都得不出答案,沉香几分复杂的看着瑶姬。
“是否知难而退,那是你自己的选择。”
“我所让你清楚的,不过是真实二字。”
“你若真有心为天地,割除这块儿腐朽,首先想到的,便是如何下刀,方能在最大程度上言及保全二字。”
“毕竟除腐朽的根本,还是为了活命。”
“若仅是单纯除腐朽,而枉顾了性命,是否本末倒置?”
腐朽在身,除之是为了保命。
若是为了除腐朽而结束了生命,这腐朽除之又有什么意义。
“这话,你可能想不明白。”
“但有一句话,你要牢牢记在心里。”
“或许在玉帝心里,天庭是他这个三界主宰,唯我独尊之地。”
“但天庭更是三界的天庭,万灵的天庭。”
留下沉思中的沉香,瑶姬去准备一些吃食。
这么多年,第一次面见杨门第三代,怎能不已宴席庆祝一番。
虽说人家姓刘,可谁敢说一句,他不是杨家第三代。
“爹,我真的有些想不明白。”
无言默然许久,沉香看向了仿若木头人一般的刘彦昌。
“有什么难以明白的,这话无非两个意思而已。”
“其一,你一番救母心思孝顺,任谁也不能言说半分。”
“但你所针对的目标,不能是整个天庭,仅是天条。”
“在玉帝心中,天庭是个施展神威,三界主宰权柄之地。”
“可三界万灵,需要这个天庭。”
“天庭若出事儿,亿万生灵亦要遭受浩劫。”
听得父亲一番讲解,沉香内心清明。
他本来想说,亿万生灵遭受浩劫又如何,他不在乎。
可是能真的不在乎吗?
无数的性命消散,都能不在乎。
又有什么资格,言及爱家之心。
“其二便是若言救母,不可仅凭一番匹夫之勇。”
“即便你个人勇武,真有达到让整个天庭都无力的地步。”
“到时候,你所面临的,恐怕将是亿万生灵的敌对。”
沉香懂了,其实说了这么多,若言四个字概括,无非持守本心。
“你倒是真有几分学问。”
一句淡然言语传扬,让刘彦昌内心满是喜悦。
只要这位岳母,不对自己那般的冷淡,就自有言之好事的份儿。
“还有一句忘了跟你说。”
“你那个二舅舅,当初之所以入天庭,也是因天庭,非玉帝一人一家之天庭。”
“如今成了这般模样,我也不知道他什么缘故,想些什么。”
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儿子,又怎能不顾念。
“主人,您没事儿吧?”
哮天犬有些小心看着杨戬。
以他对杨戬的忠心,敢如此对待杨戬,必然拼命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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