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玥擦擦嘴,笑着道:“饱了。”
郭老太君摆摆手,丫鬟将碗撤了下去。
宁玥把自己做的金雀珍珠抹额拿了出来:“我女红不太好,做得差强人意,平时没人的时候,你就戴着玩玩儿吧。”
“哪里不好?我瞧着好得很!”郭老太君把金雀珍珠抹额递给宁玥,“来,给我戴上。”
宁玥轻轻摘下郭老太君自己的抹额,换上了她做的,又从梳妆台前取了一面小镜子给郭老太君照。
郭老太君左看右看,满意得不得了:“嗯,不错,不错,是我想要的。我就说我还没老呢,该戴这么鲜亮的颜色!”
宁玥将下镜子放回去,再次坐到郭老太君身边,想着再坐一会儿,便告辞离开,突然,一名小丫鬟脚步匆匆地走来,在外头与崔妈妈说了些什么,崔妈妈道了声“知道了”,进门,看了郭老太君一眼,欲言又止。
郭老太君就道:“无妨,玥儿不是外人,你说。”
崔妈妈叹了口气:“公主又把药给倒了。”
“这孩子!”郭老太君皱起了眉头,看了宁玥一眼,解释道,“你表嫂怀孕了。”
宁玥微微楞了一下:“公主她不是……”不能怀孕吗?
郭老太君点点头,脸上少有的,露出了一抹无奈:“她心脏不好,怀孕风险太大,我的意思是,把孩子打掉。”
这不仅是她的意思,也是郭家上上下下数百口人的意思,说出于对抚远公主的关心也好,说出于对郭家身家性命的考虑也罢,总之,这孩子,真的要不得。
宁玥静静地听着,不说话。
郭老太君只是向她发发牢骚,可没真指望她发表什么意见。
记忆中,抚远公主这一年没有生养,是没怀上还是没生下来,不得而知。她只记得,司空朔登基那年,抚远公主怀上了驸马的孩子,已经快要临盆了,传出江山易主的消息,抚远公主伤心过度,一尸两命。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抚远公主是会在生产中过世,还是顺利生下一个健康的小婴孩儿呢?
她没有答案。
但如果换做是她,她想,她也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一次做母亲的机会。
郭老太君放心不下抚远公主,宁玥这边,便主动提出了回家,郭老太君歉疚得拍了拍宁玥的手,送了宁玥一盒血燕,让崔妈妈给拧出去。
走到半路,崔妈妈想起血燕忘了拿,拍着额头道:“我这猪脑子,最近忘东忘西的!真是!”看向宁玥,讪讪笑道,“三小姐您先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快去快回。”
宁玥微微点头:“不着急,您慢点儿。”
崔妈妈去了,冬梅前往二进门备车,宁玥一个人站在府里,颇有些百无聊赖。她随意走动了一下,抬头,正好看见那栋临湖而建的水榭楼阁,想起那天玄胤望着它发呆的神色,宁玥好奇心大起,决定进去看看。
楼阁周围并没有人,想来闲置已久,但庭院内的花草树木又修剪得特别整齐,地面也十分干净。
宁玥跨过月亮门,来到廊下,沿着走廊走了一圈,在另一侧,发现了一个楼梯,宁玥走了上去。
二楼风景极好,可以眺望差不多半个湖面,湖风夹杂着青草香气吹来,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房间的门都紧闭着,只有最右边一间留着一条缝儿。
宁玥轻轻推开了房门。
这是一间书房,墙壁上挂满字画,瞧字迹,应该是出于女子之手。
书桌上,摆着一副雅致的美人图。
那美人以幕篱遮了容貌,只隐隐绰绰间,可见那极为纤细的腰肢,她的手轻轻扶住幕篱的帽沿,指若纤葱,白如美玉。
“真是……越看越熟悉呢……”
宁玥盯着画册,轻轻地呢喃。
北边传来上楼的脚步声,沉重稳健,应该是个男人。
宁玥从窗子里偷瞄了一眼,是郭况!
宁玥可不想被郭况抓现行,忙蹑手蹑脚地从另一侧的楼梯溜了。
一直到上了马车,宁玥才想起来那幅画上的美人像谁,白霜儿的妹妹……白薇儿!
白薇儿又出去了,白霜儿无聊得不行,她明白自己应该坐在房里好生养胎,可她的心就是静不下来。辗转反侧,如此几番后,她决定出去晒晒太阳。
刚走到花园,便发现了蔺兰芝。
蔺兰芝坐在藤椅上,仰头,微闭着眼睛。
日晖轻轻落下,如一笼金色烟云,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潋滟生辉。
这并不是一个五官精致得像画过一般的女人,却自成一派比水墨丹青更韵致留芳的景色。她的棱角被岁月打磨出耐人寻味的清韵,唇角的笑温暖迷人,如一杯醇香的美酒,惹人迷醉。
白霜儿摸了摸自己更为年轻的脸蛋,心想,自己到底比蔺兰芝差了什么呢?家世?学识?女子无才便是德,读那么多书,有用吗?至于家世……三小姐能嫁入王府,她又有什么不能嫁进马家的?
只是,蔺兰芝连蔺咏荷都忍了,为何偏偏如此饶不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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