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了下来,司空朔送宁玥回府。
马车停在王府附近的一个小胡同里,下车后,宁玥想到了那件披风,忙说道:“你等等。”
宁玥去了琉锦院。
司空静的马车路过此处,正好碰见宁玥拿着一个包袱出来,递给了胡同里的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的背影好生熟悉,但一定不是玄胤,因为玄胤在打仗……
那么这个人……是谁?
宁玥洗漱完毕,一只鸽子落在了窗台上,宁玥拆下它脚上的字条,展开看完,微微地笑了。
已到云州,一切安好,勿念。
……
刘婉玉出入琼楼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未接触阿芙蓉以前,她一个月才去七八次,五石散虽让人上瘾,却不是那么强烈,阿芙蓉不同,她天天都想要,一天不抽就感觉骨头发痒。但阿芙蓉的价格实在太高了,一盒两千两。她手头的两千两银子很快挥霍一空,就连司空家主给的八千两也搭了进去。
左不过如今才九月,自己多的时间慢慢筹钱,实在不行,到时候随便找人借两千两银子给宁玥也行,反正入了伙,她便能坐着拿钱。
晚膳时分,所有人坐在一块儿吃饭。
司空琳看了刘婉玉一眼:“娘,你最近是不是熬夜了?脸色不大好,黑眼圈都出来了。”
司空旭跟着说道:“是啊,母亲,您好像也瘦了很多。”
刘婉玉的喉头滑动了一下:“府里锁事缠身,没事的,忙过这一阵就好了。”
司空琳建议道:“娘,你如果忙不过来,让二嫂和三嫂棒棒你吧!”
“不用,我忙得过来。”掌管中馈好歹能捞点儿油水,她才不会把便宜让两个媳妇儿捡去,尤其老三媳妇儿,谁知道她会不会拿了银子去贴补老三的姨娘?
司空琳看着她明显苍白了不少的脸道:“娘,你不要硬撑,二位嫂嫂都过门几年了,也该让她们学着掌家了。”
“我说了不用!”刘婉玉陡然吼了出来!
众人皆是一愣,刘婉玉的性子是出了名的温和,从不与人红脸,今儿是怎么了?亲生女儿关心她,却反而被她吼?
司空琳放下筷子,起身道:“我吃饱了。”
司空家主皱眉,妻子是怎么了?最近好像变得有些喜怒无常了。
吃过饭,司空成叫住了刘婉玉:“娘,有件事我想跟您商量一下。”
刘婉玉转过身,温柔一笑:“什么事啊,儿子?”
司空成眸光一扫,没发现附近有人,才压低了音量道:“娘,回春堂的声音……我可不可以也入股啊?”
“啊?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搀和这些做什么?好好念你的书便是!”一般说来,官宦之家的产业都有懂经营的下人打理,但账本这些,会定期交给主母过目,爷们儿致仕念书,除非女人不懂看账,他们才会亲自打点。但刘婉玉不存在这种问题,所以刘婉玉不希望儿子把心分到别的事情上。
司空成眼神微闪道:“我会好好念书的,我只是入股,不用亲自做些什么,不是还有您吗?您内外打点,我用操什么心啦?我只是……听说回春堂的生意好,也有入股的心思罢了。”
“这……恐怕那边不会同意。”刘婉玉说。
“您问都没问怎么知道那边不会同意?她收您一万两,两成的股;我给她一万两,一成的股总可以吧!”
“你是不是疯了?”刘婉玉瞪了瞪他,“攒那些钱容易么?留着,别乱动。”
动了也没用,她心里补了一句。马宁玥同意她入股都是看了王妃的面子,司空成要去,只怕没戏。
夜里,刘婉玉发作了。
她浑身发愣,抖抖索索、双腿打颤,骨头像有一万只蚂蚁在啃咬,痒痒的,又痛痛的。她知道这会子琼楼没有关门,事实上,琼楼日夜全开,从不停业。可悲催的是,她身上没钱了!她翻箱倒柜地找,只找到不到三百里银子,买一条阿芙蓉都不够!更何况,人家根本不一条一条地卖,一卖就是一盒。
她披上衣服,来到了儿子的屋前,猛地叩响了房门!
司空成正在跟小妾翻云覆雨,听到巨大的叩门声,惊得险些蔫了。
“谁他娘的大半夜不睡觉?”他怒骂。
刘婉玉抱紧了双臂道:“儿子,是我。”
“娘?”司空成从小妾的身上下来,穿好裤子,给刘婉玉开了门,见刘婉玉嘴唇发白、浑身发抖的模样,还以为她病了,关切地问道,“娘你哪里不舒服?”
刘婉玉牵强地笑了笑:“哦,穿的少,冷到了。”
司空成忙拿了自己的外套罩在她身上:“您找我有事吗?”
刘婉玉隐忍着说道:“我想过了,你入股的事应该没问题,你把钱给我,我明天直接给她送去,她要敢拒绝,我就找王妃说项。”
司空成不认为她娘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更不认为她娘会骗走他的私房钱,不管刘婉玉对外人如何,好歹是他亲娘,这些年从没亏待过他,他当即信了刘婉玉的话,从柜子里拿出一百张银票:“娘,您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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