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夜,容麟没有回来,看样子,是真的走了。
容卿没说什么,也没再发脾气,若无其事,但任谁看得出来,他很思念容麟。
莫大叔一家没等到容麟,与他们一块儿回了京,只是温泉之行已经耽误了一些时间,他们必须赶在过年前将物资运回北域,是以,没法儿在京城多做停留。但莫大叔留下了联络方式,并告诉蔺兰芝,他的侄女儿会一直等容麟,若容麟回来,记得第一时间通知他们。
蔺兰芝硬着头皮应下了。
宁玥坐在马车上,不知怎的,想起了那一晚的梦境,种种迹象都表面它应该是没有发生过的的,可她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记起它。
梦里的玄胤呆萌而青涩,让她想到了司空朔。
那个大她那么多岁的男人,千年老妖一般的男人,偏偏在那方面,如处子一般青涩……
五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熙熙攘攘的人群、喧嚣热闹的街道,一切都与从前一样,但潜藏在明面之下的暗涌,已经与之前大不一样了。
“咳咳!”郭玉咳嗽了两声,身子一颤,猛地睁开了眼!
坠着珍珠穗子的帐幔、雕花红木大桌、散发着淡淡香气的熏炉……
这不是她的房间!
她早已搬出了王府,住进了那个破旧不堪的农舍,别说这些豪华的家具,就连窗子都是破的。
这里却……
“你醒了?”
伴随着一道清冷的话音,一名身着黄衣的少女闯入了郭玉的视线。
女子肌肤如玉、艳若桃李,身姿窈窕,气质高贵,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家的千金。
郭玉看着对方,怔愣了半晌,才惊讶地说道:“黄姑娘?”
皇甫燕点头:“是我,王妃你好些了吗?你昏迷五天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五天……
她最后一次记忆停留在被哥哥追得满大街逃窜不得已跳进了猪圈的时刻,跳进去后,她便失去了意识。没想到这一昏迷,竟是过了这么久!
“是你救了我?”她木讷地问。
皇甫燕说道:“你被休出王府后,我一直在找你。”
“你找我做什么?”郭玉下意识地问,眸光扫了扫,“碧清呢?”
“她在厨房熬药,放心,她没事。”皇甫燕给郭玉倒了一杯温水,扶着郭玉坐起来,“世子对我有救命之恩,入王府后,你又对我百般照顾,这一次,你们母子落难,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袖手旁观。”
经历了那么多事后,郭玉的心性变得比以往敏感,她警惕地看了对方一眼,捧着茶杯没有说话。
皇甫燕淡淡地笑了笑:“你不想问问我,世子的伤势如何吗?”
郭玉端着茶杯的手一顿:“煜儿……怎么样了?”
“伤得很重,还不能下床。王爷可真是下了狠手,没个一年半载,世子别想复原。”皇甫燕轻轻地叹了口气。
二儿子还在幽州养伤,大儿子如今也躺在了床上……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郭玉的鼻子一阵发酸。
“小樱呢?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哭得很厉害?”郭玉哽咽着问。
皇甫燕说道:“她还好,比我想象中的坚强,我听说她在民间流浪过三年,大概正因为如此,她才比同龄的孩子坚强早慧。”
“她没哭?”郭玉有些难以置信。
“你不必感到失望,她不哭不是因为不想你,而是她明白哭了也没有任何用处。早在她流落民间的三年,她就把这个道理心领神会了。”
郭玉的心里好受了些,但很快,更剧烈的疼痛淹没了她:“不哭不闹,憋在心里,多难受!”
皇甫燕又给她倒了一杯茶:“是啊,对一个孩子来说,没有母亲的庇佑,很难愉快地长大。我父王便是如此,祖母去的早,他在……府里,度日如年。”
再多的贫困、再多的羞辱,都比不上这一句“度日如年”。
郭玉的手紧紧地握住茶杯,几乎要将茶杯给捏碎!
皇甫燕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神色不变,说道:“世子伤得太重,大部分时候都处于昏迷状态,对于你们的事,他没办法与我细说很多,如果你觉得身子还好,不妨将一切都告诉我,我看看,能不能帮到你们什么。”
“你不会是想利用我吧?你进府,到底有什么目的?”
郭玉警惕一问。
人都是会成长的,在被夙火与司空静摆了那么多道之后,在被一个小男孩儿给坑掉了所有钱财之后,她再傻,也不可能如从前那般轻信他人了。
只是,成长需要过程,面对智商与宁玥不相上下的皇甫燕,她的道行,还太浅。
皇甫燕无畏地对上她探究的视线,眼神里没有丝毫闪躲:“王妃,我可不是自己要进府的,是你儿子,大老远把我从云州救回来。我根本不清楚自己入了京,醒了,问了下人,才明白那是王府。”
说的……也是。
郭玉垂下了眸子。
皇甫燕接着道:“纵然王妃不信我,也该相信你儿子,玄煜是那么好欺骗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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