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阴霾的午后。
在伯明翰西北郊外，一辆黑色奥迪通过立交桥，从南下的M6高速拐进了M5高速，迅速朝着伯明翰西郊飞驰而去。
M5高速从西布罗米奇和汉兹沃斯这两座西米德兰兹郡大镇中间穿过，奥迪却从两镇北部的高速出口驶出。
刚出高速，绕行环岛往东，从高速路上方地桥上驶过，高速东侧不到一百米，道路南侧赫然是一座专业足球场，足球场的西边则是一所学校和一座训练基地。
由于下午有比赛，此时此刻，道路颇为拥挤，车水马龙，络绎不绝。
球场东边是一小片停车场，但此时已经堵成一片了。
“老大，要不你们先下去吃点东西，我去前面找位置停车。”司机探过头，跟坐在后座的两人说道，语气里显得十分恭敬。
坐在后排的是一个光头中年和一个红鼻子老头，听完司机的话后，光头中年往自己头上戴了一顶厚厚的棉帽，又裹上足以遮去半张脸的围巾，像是根本不打算让人看清楚他的模样。
红鼻子老头也同样如此，临下车前，他甚至还特地把帽檐往下面拉了拉。
进入十一月，气温陡然下降。
奥迪在路旁寻隙靠边停车，两人一左一右地下了车，环顾了一下四周人来车往的热闹场景，根本没人去理睬两个看起来十分普通的外来人的出现。
两人也不逗留，直接钻进了球场马路对面的麦当劳。
他们是用过午餐后，才从曼彻斯特开车南下的，足足近两个小时的车程，抵达时，距离比赛还有半个多小时，这时候正是球迷入场的高峰期。
走进麦当劳，光头过去点了两杯热咖啡，红鼻子老头则是对着窗户坐着，正好可以看到对面的山楂球场，可以清楚地看到曼城那辆停在球场内部停车场的大巴车。
天蓝色的车身，还是很容易分辨出来的。
“老大，其实我一个人来就行了，你没必要特地跑这一趟的。”光头在红鼻子老头隔壁坐下来，看到老头那明显被冻得更红的鼻子，劝道。
“只看录像，或者只看你们的报告，我没有任何印象，我必须要亲眼看清楚曼城的足球。”红鼻子老头语气略微有些发颤，也不知道是冷，还是长途跋涉的缘故。
虽然从外表已经看不出模样了，可如果有熟悉的人听到红鼻子老头的声音，一定能够很容易就把他认出来，曼联的主教练弗格森。
光头就是他的助理教练，迈克·佩兰。
已经年近七十的弗格森，精力已经大不如前。
所有人都知道，早在奎罗斯时期，他就基本已经不管平日的训练了，专门只针对对手制定战术，以及进行各种重要决策，至于球队的日常，他基本都是防守给助理教练。
奎罗斯的离队，对弗格森的打击很大，于是他就把奎罗斯的职权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给助理教练迈克·佩兰，另一部分是给荷兰教练穆伦斯汀。
这次陪他出来刺探军情的，就是迈克·佩兰。
“迈克，你是一个很有天赋的人，但你一定要记住，那些高科技手段永远只能是辅助，它们确实非常便利，但同时也会形成新的信息隔阂。”
“录像做得再清晰，报告做得再精细，都不可能完美地还原现场的那种感觉，而我们的球员去参加比赛，是需要在球场内面对面跟对手较量，而不是通过录像和报告，这是非常不同的两件事情。”
迈克·佩兰点了点头，但明显也不是特别能听得进去。
他就没感觉出有什么不同，只是觉得没必要在这么冷的天气，专门南下跑这一趟。
都二零一零年了，早就已经是互联网时代了，为什么就不能与时俱进呢？
但弗格森是老大，作为助理教练，他只能乖乖听从。
想要改变规则，可以，等当了老大再说。
山楂球场在四周开了几十个门，球迷可以通过这一个个入门，前往看台的任何一个角落。
最重要的是，球场的容量其实并不大，只有两万多人，再加上比赛临近，所以入场的速度很快，他们只是在麦当劳里坐了十几分钟，等到司机停好车过来时，球迷就已经入场得差不多了。
三人收拾了一下后，出了麦当劳，直接寻到自己所在的看台位置的门检票进去了。
……
在可以容纳两万六千人的山楂球场看台上，三个人扔进去，那简直就像是大海里的一粒小水滴，沙漠里的一块小沙粒，根本就毫不起眼。
三人又都做了一定的伪装，入场也没被人给认出来。
找到了位置，刚坐下来，就看到两队的球员在主裁判的带领下出场了。
“李·普罗伯特，这小子执法偏软，曼城要吃点苦头了。”弗格森看清楚入场的裁判后，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西布罗姆维奇从来也都不是一支球风干净的球队，或者应该这么说，在英超中下游球队里，就没有哪一支是干净的，包括之前的曼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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