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北城从来没有这样叫过她。
他一直都是连名带姓地叫她陆尔曼,一开始接触的时候更甚至于是没有任何称呼。
尔曼曾经想象过他叫她“尔曼”或者是“曼曼”的时候温柔的样子,但是这样的想象在温水煮青蛙一般的婚姻面前,变得分崩离析了。
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奢望过了。
“当初我对婚姻绝望的时候,也曾经乞求过你给我一次机会。你给了吗?”尔曼坚定不移地开口,“我一直以来都很软弱,从小到大几乎都没有为自己做过什么决定。当初我觉得,嫁给你是我做的最认真的一个决定,但是现在,我觉得离开你才是。”
靳北城是毒瘤,她该拔掉了。
尔曼的目光落在了离婚协议书上,眼神镇定。
“这间公寓是你的,今晚过后我会离开。你的东西我什么都不要,这样你难道还不肯放我走吗?”
将近一个小时的纠缠,尔曼的最后一点体力都要被耗尽了,她现在说话的口气已经是很平静的了。
但是这样的平静反倒是让靳北城觉得不安。
她起身,走向了主卧:“再收留我一晚。我累了,明早起来,我希望看到你已经签好字了。”
尔曼进了主卧,在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她像是虚脱了一般整个人都弯下了腰去,她倒吸着凉气,脸色惨白。
她疼的额上都是冷汗,还好刚才靳北城没有怀疑她头上莫名其妙地冒汗。
她直接锁上门,她不想被靳北城打扰,更不知道他会做出怎么样的举动来。还是锁上门比较保险。
但是这个时候,她却听到了外面客厅的门被砰地一声关上了,声音很大,让她都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肩膀。
他走了。
尔曼打开了房间的锁,抿唇走了出去,当看到桌上那份离婚协议书消失不见了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在玩什么把戏?他难道觉得不签字她就没有办法跟他离婚了吗?
尔曼站在原地嗤笑了一下,第一次觉得靳北城的行为很幼稚。
现在已经是深夜,她不想再多想了,直接回到主卧去睡觉了。
翌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尔曼睡得很沉,身体恢复地也不错,腹部已经没有什么痛楚的感觉了。
她起来收拾了行李,她原本就没有什么东西,收拾起来也很快。
简单的一个行李箱,就可以离开了。
她把主卧的被单全部都摘了下来,扔到了一个大垃圾袋里面,准备拿出去扔掉。
她试图想要抹掉自己在这间公寓里面所有的痕迹,她睡过的东西,他应该也会觉得脏。
靳北城以前说过的,陆尔曼睡过的被子和枕头他都觉得肮脏。她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让靳北城一气之下说出了这样的话,但是她却记得他说的每一句话。
就在尔曼准备离开的时候,原本乖乖呆在窝里面的Koroo忽然上前了两步,但是看到尔曼站在那里换鞋的时候,Koroo却是远远地停下了脚步,没有靠尔曼很近,尔曼看到了小狗的这个举动,心想着小狗有的时候还是很通人性的。
Koroo知道她不喜欢被它蹭,因此就站的远远的。但是现在它看着尔曼的眼神却是满眼的留恋。
尔曼不是铁石心肠,虽然她一开始照顾Koroo的时候很不情愿,但是人都是有感情的,现在要走了也是有舍不得的。
她俯下身,低声对Koroo开口,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等我走之后,你爸爸妈妈就会来接你的,到时候你们一家就团聚啦。我不会想你的,你也可千万别想我,我平时总是忘记给你吃狗粮,害的你饿肚子。你的毛发长了我也经常忘记带你去宠物店理发。我不是一个合格的保姆。”
尔曼自嘲地笑了一下,她在做什么啊?竟然对着一只小狗在胡言乱语。
但是Koroo这个时候却是一脸眼巴巴的样子,舍不得尔曼离开。
尔曼抿了一下嘴唇,她又不能伸手就这样去摸Koroo,担心过敏会伤害到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她只能够强挤出一丝笑意对Koroo笑了一下:“再见了。”
尔曼起身,打开门出去之后听到Koroo在门内一直在叫,叫地尔曼的心都有些揪了起来,她伸手捂住了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离开了楼层。
跟Koroo的道别,就好像是更加坦诚地跟靳北城道别一般。很多在靳北城面前不敢宣泄出来的情绪,她现在真的是忍不住了。
尔曼拖着行李箱去了S大的学校宿舍。
她原本一直都是走读的,但是学校宿舍里面也有铺位,平时为了午睡她还是准备了被子和枕头这些基本的生活用品,所以现在暂时住在S大宿舍里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这是一间四人寝,但是平时只有一个人住在这里,当尔曼拖着行李箱进来的时候,把宿舍里面的那个人给吓了一跳。
“陆……陆尔曼?”其中一个女生叫朱意知是医学院学霸级别的,平时除了念书就是待在实验室里面,这段时间也放弃了实习的机会一直在学校里继续学习准备考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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