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杜志康却朝阮如溪说:“你不要听他妖言惑众地乱说。鱼洞村为什么缺水,你金有开应该是最清楚的。你说是不是?”
听杜志康话里有话,我和耿卫华不由得把目光盯向了金有开。
金有开的神色显出一丝不自然,说道:“我清楚什么?你才别跟这些公家的人乱说。”
杜志康却说:“金有开,其实你是知道我这个人的性格的。我这人做事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今天既然当着有公家的人也有部队的人,我就把我一直不想说的话说明了吧——要是我从你家里或者别的人的家里找出你们从砖瓦厂偷出来的雷管怎么说?本来我都不想揭你的老底的。可是今天你带人把我小姨妹和阮同志他们撵得鸡飞狗跳的,我就不想再给你留情面了。你狗曰的胆子是真的越来越大了,简直都和尚打伞——无法无天了。”
听了杜志康的话,金有开立刻神色大变,大了声音地朝杜志康说道:
“杜志康,你可不要抓屎敷脸血口喷人哈!你虽然不是我们这个大队的书记,但是你起码是个书记。你真的说话不要信口开河地乱说哈。哪个偷了砖瓦厂的雷管?你这是无中生有栽赃陷害老子!”
杜志康这时突然翻脸地朝我和耿卫华说道:“耿连长,我要求现在就把金有开抓起来!立刻去他家里搜!要是搜不出我说的那种东西,我愿意负任何责任。”
我没想到杜志康会突然间来这么一出,翻脸之前甚至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迹象,说翻脸就翻脸了。
我一愣神的功夫,耿卫华已经闪电般的出手,一把将金有开薅住,然后一个过肩摔,就将金有开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并牢牢地反手制住了。
被制住的金有开撒泼般地大声吼起来:“赶紧叫人!赶紧叫人!五龙村的书记带头打上门来了!”
站在土坡上的那七八个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给吓懵了,不过金有开歇斯底里的喊声还是将这群已经懵了的家伙震醒了过来,个个转身,撒开脚丫子就朝院子里跑去……
阮如溪当然也没想到杜志康和耿卫华两人会在毫无征兆的情形下朝金有开动手,一时间不知所措地说道:“你们这是……”
杜志康这时说道:“阮同志你别管,其实这件事我早就该揭发了,他金有开今天不是这么胆大妄为,我可能还会忍一段时间。今天既然他不仁,我也就只有不义了。我今天只有现场揭发他了。”
被耿卫华牢牢制服在地上的金有开挣扎了几下便放弃了挣扎,但却怒目圆睁地朝杜志康爆吼道:
“杜志康,你给我记住咯,记号咯!我金饭碗当着天老爷发誓——有仇不报非君子。你这样冤枉栽污老子,老子只要这回没被你整死,老子就会整死你!老子就说嘛,今天左眼皮一直跳,没想到还真的跳出祸事来了。”
面对金有开的直接威胁,杜志康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朝地上的金有开说道:“我有没有栽污你,你心里最清楚。公道自在人心。你要是不带着你们院子里的这些二愣子乱搞,会把鱼洞村那么好的风水给搞垮了?明明就把龙脉都搞断了,连跟着你的这些人,个个都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了,你狗曰的还不收手,还在乱搞。你究竟安的什么心?你们金家大姓怎么会出你这么一个败类!”
被压制在地上的金有开显得有点自知理亏,没有再回应杜志康的话,而是又开始做起了无畏的挣扎。
而这时时候,从鱼洞村的院子里却传来了有人疯狂敲击搪瓷洗脸盆的声音……
听到敲击洗脸盆的声音,我便意识到院子里的人要倾巢出动地来营救他们的生产队长金有开了,于是着急地朝阮如溪问道:“阮如溪,他们的人都一起来了怎么办?要是顶不住了开枪还是不开枪?”
面对这种突发状况,阮如溪显然是没有丝毫心理准备的,有点发愣地看了眼杜志康,接着又看了一眼耿卫华。
杜志康朝耿卫华说道:“把他先押起来再说,直接押到他们院子里的那个大院坝里去。先来个杀鸡儆猴!”
说着杜志康将手里的鸟铳交到了站在一旁的伍子胥手上,然后上去和耿卫华一起,将金有开反背着双手提溜起来,二话不说地押着金有开就朝院子里走。
从杜志康对金有开亲自上手的动作来看,杜志康在部队里的伸手应该不在耿卫华之下。难怪这家伙敢突然朝金有开翻脸发难。
看来杜志康这家伙还真不是一时的意气用事,而是有点蓄谋已久的意思。
杜志康露出了和耿卫华不相上下的伸手,我不由得就又多了一份底气。
把金有开押解着朝院子走的时候,鱼洞村的人在敲击洗脸盆的召唤下,果然有一百来号人从院子里蜂拥着出来,而且个个手上都拿着随时准备使用各种暴力跟人打架的家什,扁担锄头菜刀铡刀,甚至还有人手里端着土制鸟铳。
如此团结的乌合之众我还真是头一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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