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染恍然,怪不得她瞧着这嚣张的侍女有些眼熟,原来是苏楚身旁的丫鬟啊。
宁咏此时也看到了梅染,不由自主地往梅染身后看了一眼。
梅染这下腰杆挺得更直了:“我可没撞你,明明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苏楚皱了皱眉,却是因为身子不舒服,并没有出声,只看了宁咏一眼。
宁咏赶紧笑道:“误会,都是误会。梅染,你要买什么,赶紧去罢,我来付账。”
梅染却是脸一别:“才用不着宁郎中息事宁人,是她不讲理,就得她向我道歉。”小丫鬟觉得,倘若她低了头,就是姑娘低了头。可凭什么。虽然如今姑娘已经不要宁咏了,可也不能让那苏楚将姑娘的脸面往地下踩。
宁咏看着梅染犟着的脸,想了想,终是斥那侍女:“快快向梅染道歉。”
侍女不情不愿,朝梅染草草一福:“对不住。”
态度很敷衍。
梅染倒是接受了:“你这回撞的是我,我无事,可下回,你若是撞的别人,别人或许没有这么好说话。”
“你!”侍女鼻子都有些气歪了。这小丫鬟看着年纪不大,怎地这般喜欢训人呢?
梅染却是赶紧走了,懒得与这几人再纠缠。
苏楚淡淡地睨了侍女一眼:“一个不长眼的小丫头,也值得你与她计较。”
侍女低下头:“姑娘教训得是。”
宁咏柔声道:“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楚楚不必放在心上。我们走罢,若是回去得晚了,祖父又该担心了。”
苏楚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婉然一笑:“好。”
她如今可比不得以前。肚中的新生命,瞧着一切都好转起来,定然会欢喜吧。
但,倘若心中仍旧有一根刺没有除,倒是让她总是隐隐的不舒服。
她上得马车,依偎在宁咏怀中,小脸儿有些煞白,看得宁咏一阵心疼:“你身体不舒服,就不该出门来的。”
苏楚笑道:“二郎教训得是。”
宁咏正要笑,忽地听得苏楚说:“你今日虽能陪着我,可你明日去上值了,我一个人在家中,倒是怪闷的。”
哪里闷了?宁咏有些莫名。没有诊出喜脉前,苏楚可是连他都懒得理会,只围着她阿娘转。
苏楚继续道:“方才那是赵四姑娘的丫鬟罢。我瞧着赵四姑娘其实也挺好的,很有趣。此前我做了些对不住她的事,如今总觉着怪不舒坦的。二郎,你看这样可好,我们请赵四姑娘到家中,设宴招待她,顺道给她赔个不是,你看如何?前些日子,你不是与她的未婚夫共事吗?这日后都是做官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我作为你的妻子,总要与他们的妻子打交道的。”
说起与宋景行查案的事,宁咏至今还有些心虚。
案子明明是宋景行带头查的,他不过是起一个辅助的作用,可如今他升了官,宋景行却是被遣到外地去修陵墓了。这官他做得,着实有些心虚。
他赶紧道:“四姑娘能来,自然是好的。可若她不来,我们也不能强求。”毕竟当初可是险险的要了人家的命,别人心有芥蒂,那也是情理之中。
苏楚笑道:“赵四姑娘素来是个大度的,如今一切云开雾散,四姑娘定然会来的。”
宁咏便柔声道:“一切都听你的。”
苏楚仍旧依偎在他怀中,听着宁咏的心跳,嘴角缓缓扬起。如今祖父身体康健,又重新得到天家重用,此前那些等着苏家一蹶不振、一落千丈的人,想必如今过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罢。
啊,这种感觉真好。
樱桃冰山虽然好吃,但赵锦衣并没有多贪嘴,而是用勺子舀来吃了几口,觉得心中烦躁被扫除了些,便让梅染赏给陆婆子等人。
天气渐渐变热,梅染吃了冰山,仿佛像是吃了兴奋剂,里里外外的跑着,张罗着要换窗纱。
赵锦衣看着小丫鬟里里外外的忙活着,不由得扬起嘴角,懒懒地看着梅染跑来跑去。
窗纱是早就做好的了,仍旧是淡淡的青色,上面照旧绣着梅兰竹菊四君子。梅染今年的绣工越发纯熟,将四君子绣得栩栩如生。
鸦儿不在,陆婆子进来帮忙。
换窗纱是个细致活儿,马虎不得。梅染瞧了一眼姑娘,声音压低:“动静小些。”姑娘自从春光阁回来后,便心事重重。嗳,今年姑娘可是没过几日安生日子!
陆婆子赶紧点点头。
赵锦衣歪在榻上,闭着双眼,静静地想着心事。
早前天家命人选秀女充盈后宫,她早就有了推测。天家让礼部挑选的,全是些家世不显的小官吏家的女儿。表面上看着是不拘身份、高低贵贱,可实则上是厌恶了外戚独大罢。毕竟皇后的娘家乃是百年世族,在鲁国根深蒂固。当初天家选皇后,便是身不由己。她自很是听说一些传闻的。
素来坊间传言,太子才华浅薄,虽然有大儒之首褚乔亲自教导,可功课仍旧堪堪。
但今日看来,赵锦衣窃以为,太子城府可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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