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畹仔细和凌树蕙分析了一下怨气针失控的原因。
其实原因很好猜，就是一瞬间吸收的怨气太多了，多到令她失去了对怨气针的控制。
有点讽刺的是，凌树蕙正是靠毁坏邪修对他本命法宝的控制，才把他给杀了的。没想到半日之后，她自己就遭到了同样的报应。
凌树蕙下意识想要把这么好笑的巧合告诉兰畹，但话到嘴边又被咽了下去。
现在已经是百年过去了，兰畹已经是近乎渡劫的境界，区区出窍期的争斗，如何能让他再看得入眼。
而他一向是不喜欢听废话的。
“你想说什么？”兰畹注意到她的动作，抬眼问道。
“没什么。”凌树蕙抿着嘴微微摇头。
兰畹蹙起眉头：“你想说什么，只管和我说就是了，不需要那么小心。”
凌树蕙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这在百年前，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根本不会说“不需要那么小心”的话，他就是需要凌树蕙处处小心，别踩到他的雷区。
这一瞬间，凌树蕙觉得世界仿佛变了，为什么她睡了一百年，醒来后兰畹的性格变了这么多？
从前他可不会这么温柔又好说话。
兰畹轻咳一声，面色又冷了下来：“你在看什么呢？”
凌树蕙猛的回神，看到兰畹冷淡的脸庞，心里反而松了口气。
这才是她熟悉的相处方式，刚才那种温柔风，果然不是她能够适应的。
兰畹见她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眉头拧得更紧，有些生硬地说：“我不喜欢拐弯抹角地说话，你想到了什么，就和我说，不要让我去费力猜你的心思，我不喜欢这样。”
凌树蕙刚松开的心弦又绷了起来，见兰畹目光严肃，表情也很冷漠，不由得紧张，下意识把话说了出来：“我就是想到当时我杀那邪修的法子，和我后来被怨气针袭击的本质原因是一回事，觉得有点报应不爽的意思。”
兰畹听完她的话，拧起眉头。凌树蕙心想这下子糟糕了，兰畹肯定要骂她尽想这些有的没的……
但是兰畹并没有骂她，连斥责都没有，只是说了一句：“别把自己和那种人相提并论。”
啊？
凌树蕙心中讶异。
他居然不怪她在谈论正事的时候心里瞎想？
明明从前，每次她因为思维发散而走神的时候，兰畹都会这样骂她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这个兰畹……不会被人给夺舍了吧？
这样的想法在凌树蕙心里打了个转，但下一瞬就被她给掐灭了。
兰畹是不是本尊，她比谁都更能感受得清楚。
两人寸步不离地生活了百年，她对他的气息都是清楚的。
眼前的这个人，虽然从相貌到气质，都和从前有了细小的差异，但他的确是兰畹，是她记忆里的那一个人。
想到这里，凌树蕙释然很多。
也许这些她不在的年岁里，兰畹又经历了些什么，渐渐明白了人情冷暖，所以对她这个面前算是朋友的人，多了一点温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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