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曲长靖并没有如他所愿的用剑打他，而是突然伸掌，接着一股强大的压力向罕离的眼球部分砸来。
几乎要把他的头颅震碎。
罕离脚被人抱住，他摔倒在地上被人拖走，他勉强地睁开眼睛，眼前红茫茫一片，模模糊糊的。
他下意识要打死抱住他的脚的人，可是随之他又被扶了起来，有人用西戎语冲他喊“将军”两个字。
哦，原来是自己人。
曲长靖回到大燕的阵营之中，冷冷发号施令。
“西戎国师已经畏战逃跑，他们的将军罕离只是一介莽夫不足为惧，众将士听令，杀！”
曲长靖的话对于大燕的士兵有着极大的激励作用，他们纷纷叫喊着“杀”“杀”“杀”的向前厮杀。
最重要的是，曲长靖紧接着用西戎语喊道:“你们的国师因为畏战抛弃了你们，你们的将军只会杀自己人，你们输定了。”
杀人诛心，莫过如此。
西戎士兵发现国师不见了之后真的有点害怕，而且他们更害怕对面这位将军。
他刚刚一个人和罕离生死对决不算，还杀了他们二十几个士兵，其战力令他们畏惧。
尤其他刚刚向罕离伸手，明明手没有接触到罕离的眼睛，可是罕离的眼睛已经被打出了血。
莫非他和国师一样会天术？！
大燕士兵在曲长靖的带领下越战越勇，而且现在国师不在，没有人可以设下幻象让他们迷失脚步了。
对面的西戎士兵也远远不像之前的军队那样，不论你怎么拼命，不论他们身上受了多重的伤，哪怕被割下来头颅，哪怕被火石烧成了火人都不会倒下。
眼前的西戎士兵是可以杀死的。
是可以杀死的！
于是他们越战越勇，把西戎士兵打得节节败退。
罕离被扶上了原本国师的马车，他努力抬头努力张开眼睛想要看清面前发生了什么，一边喊:“不许退兵！不许退兵！杀了他们！杀了燕猛军！杀光他们！”
鲜血越发淋漓，黄沙越发飞扬，眼前的尘土都是风沙混合着的鲜血。
不同的是，他们面前的血和沙都是实打实的，落在他们的脸上有沙沙的摩擦的痛，有甜腥的臭。
这是战场上最常见的东西。
“陶逐！”曲长靖道，“起！”
陶逐领命，于是几辆战车穿梭过士兵而出。
起初曲长靖觉得对面会有死侍在，所以准备好了火石等物，等着用火攻阻拦他们。
现在他们都是正常人，那曲长靖也无所谓用火用箭还是火箭了，只要能退敌就足够了。
几个时辰下来，两方军队都精疲力尽。
两军本来是在长平关外的地方对战，现在西戎大军已经退到了关卡城门外。
他们要退居至关内。
曲长靖让陶逐准备好战车，以备攻破城门时所用。
西戎大军一边喊进关一边喊关城门，他们要把大燕军队关在外面然后用乱石退敌。
罕离发觉自己的眼睛真的看不见了，他这时候才发觉自己眼睛的剧痛，已经疼得死去活来，顾不上许多让他们把自己送进关内，然后关城门。
“将军，你已经在关内了。”士兵道。
罕离看不见，他如何能相信？于是他让士兵带他上城楼，上城楼。
等到罕离上了台阶他才真正相信自己进关了，于是坐了下来命令他们关城门。
“将军，他们还没进来呢？”
“一边关一边进，来不及进来的，让他们做保护长平关的勇士！”罕离不耐烦地喊道。
他没说一句话，眼睛就更加痛了，有液体不断流在他的脸上。
于是长平关开始关闭城门，很多来不及进去的西戎士兵都被关在了外头。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曲长靖下令继续进攻，不能退。
于是更多的战车进来撞击着城门，城楼上的士兵开始推动巨石要砸死底下的士兵。
“弓箭手准备！”
“放箭！”
曲长靖旋身回去，他站在战车之上，拿过弓箭将弓拉到最满朝对面城楼上射去。
箭无虚发。
“点火。”
他们早就准备好了油和火石，随时可以用火箭攻击对方。
曲长靖持箭瞄准对面的士兵，他不会瞄准他们的心口，因为那儿有护心甲，是盔甲上最坚硬的部分。
他会瞄准他们的眼睛，眼睛是人脸上最脆弱的地方，眼睛受伤之后他们的战斗力就会大幅度地下降。
曲长靖见发三箭，箭无虚发，每一箭都会射中对方的眼睛，士兵又痛又被火烧，立刻停手胡哇乱叫，四处找人抓人去求救。
没人能够救得了他们，可是求生的本能会让他们下意识地拖住他们能够接触的任意一个人。
就像溺水的人，他们会抓住任何一根稻草，要是有人救他，他非但不能保持冷静被救，反而会拖对方下水。
同归于尽。
“你们愣着干什么，快扔石头，扔石头！”罕离喊道，在听清楚对方在射箭之后立马又改口让他们也射箭。
可是他们的弩机远比不得大燕的弩机的射程远，他们的箭法也比不上曲长靖那么精准。
曲长靖让他们变化阵型，以盾牌在上，抵挡对方的箭雨。
同时不断向他们逼近，势要在今日之内攻破这座关卡。
罕离越来越害怕，借口自己受伤要回去包扎，把烂摊子丢给他的副将跑了。
曲长靖再度下令，让他们起云梯，这是要直接攻城了。
“将军，急不得。”孟祥拦住。
孟祥知道，于公于私，曲长靖现在都会想要尽快地攻破这座城池。可是已经打了几个时辰了，战士们精疲力尽，要是现在西戎援兵来了，那他们现在起云梯实在不是什么好的决定。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倘若现在不攻城，等到他们恢复了元气，我们岂不是浪费时机？”曲长靖发问。
曲长靖挥剑打发几支朝他射向的箭，然后继续以火箭攻击对方。
“投石车、撞车、云梯！统统就位！”曲长靖道，“你们是大燕的士兵，眼前的长平关是大燕的领土，那儿有着你们的亲人、爱人、朋友的尸骸，攻破这座关卡，杀了犬戎人，夺回我们的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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