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熊和人不一样的啊。”何不平道，“我们是大燕的士兵，倘若打仗被俘虏，那自然是不能背叛大燕的。可是熊是动物又不是人，它被人抓了也不会利用它去反攻自己的熊族。”
人和动物总归有区别的。
动物应该不讲究这些忠贞爱国吧。
动物里也有国家吗？熊不是群居动物吧。
这样一想的话……
曲长靖笑道:“那就生死不由我了。”
生死不由我。
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
或许这么一想有些悲观无能，但是当自己真的没有能力的时候，恐怕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
曲长靖病了好些天了，他伤到腿不方便出来见人，大夫倒是常进出给他换药，药草味混合着血腥味难闻得很。
沈轻风和凝泽也来看过他，不过考虑到沈轻风和孟鸢清是一块住，他们看过一两次也不进去了。
燕姝等人倒是很关心曲长靖的身体状况，只不过孟鸢清没让他们进去。
因为帐子里压根没有曲长靖的人。
也不知道他这一次要去多长时间，只是想来要赶不上归营了。
果然到了回宫之日曲长靖依旧没有回来，也没有他的书信，不过这也正常，这么长的距离就是信鸽也需要飞好几天。
凝泽表示可以押后几天再回宫，可是几天的时间也不够用，大臣进谏了一句又一句，表示让凝泽尽早回宫。
最后凝泽无法，下令择日拔营回宫，就这样又拖延了两天。
孟鸢清送信表示让曲长靖届时直接回京城就好。
于是乎回京的路上直接少了一个人，燕姝离孟鸢清最近，她没看到曲长靖的踪影，心下疑惑还问孟鸢清曲长靖去哪儿了。
总不至于因为他受伤了，就不带他走了吧。
“他还有点事，要过些天才能走。”孟鸢清道。
反正事已至此，曲长靖出不出现已经不重要了，那些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去吧。
他们在回宫的路上收到了曲长靖的回信，称他在北疆一切都好，会尽快赶回来。
最后他们平安回京城，曲长靖的第二封信也到了，依旧是在报平安，不过他已经收到了凝泽回宫的消息，表明到时会直接回京城。
凝泽把自己打来的还活着的猎物献给皇后，皇后看了果然高兴不已，称赞了凝泽的骑射，又不望警醒它不要把读书功课给落下了。
凝泽自然没有落下，打猎期间有几天他把一切都给玩腻了之后反倒读书练字更用功了。加上猎场风光极好，他还画了两幅画。
皇后看了凝泽练的字倒是比之前更加洒脱飘逸了许多，且下笔也很有力。
都说字如其人，当时孟鸢清看了凝泽练的字后就明显感觉到凝泽在猎场其实待得很高兴，很自在。
皇后又看了看凝泽的画，更加是眼前一亮。
“猎场风光甚好，有林海有草原，有成群的牛羊，还有漂亮的湖泊。其实母后也该去一趟，散散心也好。”凝泽笑道。
皇后微笑点头，有大臣笑道:“话虽如此，可是猎场环境太过粗陋，只有简单的木屋，殿下打猎也只能住帐篷。殿下如今年轻，不怕风寒，皇后娘娘如何经得起这样蹉跎。殿下既然有意孝顺皇后，不如殿下下旨在猎场盖一座行宫，也方便日后带皇后娘娘前去出游赏乐。”
说话的大臣是汤氏一族的人，他虽然不是皇后的亲兄弟，可是因为他颇有能力，此前总是不得志，后来趁着朝臣内乱被提拔上来，现在颇出风头，
这时候凝泽才明白为何之前皇后和皇上明明恩爱数十年，如胶似漆，可是皇后却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对父皇失望，为什么父皇又可以对皇后忽远忽近。
虽然皇后历来有贤内助的美名，可以帮皇上在政事上排忧解难，可那是皇上登基之前和刚登基的时候的事了。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皇上都一直在打压皇后家族的势力。
这也怨不得在林妃的事时皇后对凝泽提出种种要求，又费心费力地主动拉拢孟鸢清了。
眼看这位臣子如此讨好皇后，完全不把他这个太子放在眼里，凝泽心里微微有些不满。
他可以孝顺自己的母后，这不代表他要孝顺别人。
他可以为了地位去害自己的父皇，何况是这些人。
“汤大人这就有所不知了，在猎场射猎最重要的就是体验那种林海草原那种天然的淋漓尽致，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考验自己的体力、意志和骑射能力。你见过那家的猎人，住大房子，穿丝绸的？倘若这样那就是做戏，便失去了骑射的意义。”
凝泽说话铿锵有力:“更何况猎场百年以来一直都是这样的，正因如此才有那种原滋原味。在哪儿修行宫，去了之后光顾着享乐，哪儿还有精神意志去打猎？只怕要被禽兽吃了。”
汤大人不吭声，凝泽又是一笑:“当然了，汤大人是文官，对这些一窍不通，这也不能怪罪于你。”
说得对方羞愧不已，凝泽又对皇后道:“其实帐篷也很好，那儿的帐篷都很结实，并不透风的。”
皇后微笑颔首，并不说话。
凝泽又道:“母后，你可知道，此番射猎儿臣自感自己能力不足，比不得旁人，十分惭愧。”
“儿臣在林子中看见了一匹野马，想要驯服，却不得要领，险些伤了那匹马。可是我又不甘心，非要活捉了他，还害得少将军他们险些负伤。”
“你还小，曲长靖他们日夜与马匹为伍，你自然比不得的。”皇后笑道。
凝泽又说了好些，譬如孟鸢清猎到一只豹子，曲长靖活捉到一只黑熊。
那熊已经被他们运进了京城，皇后想看随时都能去看。
“你这么一说，此番打猎倒是少将军夫妻二人最出风头了，看来回头宫宴得好好赏他们一番。”皇后笑道。
凝泽的重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放哪儿合适了，他急中生智，装糊涂道:“宫宴？”
什么宫宴。
“你满载而归，自然要办一场宫宴的，正好把那些猎物做成美食供人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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