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非忙拱手道:“本官荆门司狱,姓荆名非,敢问四位壮士尊姓大名。”
唐海亦拱手相拜:“小人唐大海拜见大人。”又胡诌了几个人名,指山勇、林源、叶阳一一做了介绍。
荆非道:“听周旺讲,唐壮士哀叹天下无有公义,在下以为此言有失偏颇,壮士,我们找个地方,一边吃酒一边叙话如何?”
唐海道:“草民胡言乱语,大人不可当真。大人相邀,唐大海之幸,只可惜我兄弟四人有事急需离开,实在抱歉。”
唐海再拜,道了声告辞,领着三个兄弟匆匆走了。
行了三四里路,来到一桥边,桥下有溪,流水潺潺,四人正驻足观水,见十七八人飞奔而至将四人围住,唐海一看,是荆非与周旺带着手下众快手赶来,笑道:“司狱大人莫非硬要请我吃酒?”
荆非笑道:“方才本想请壮士吃酒,现在不能了。”
唐海调笑道:“这是为什么,大人刚刚还很大方,这才过了多久,怎么吝啬起来了。”
荆非道:“方才一时糊涂,误将你们当成是渴求公义的壮士,荆非自然大方,现在突然想起来,你四人就是当年大闹黄梅县衙法堂,诛杀朝廷命官的凶犯,虽然你四人有恩于我,怎奈律法如鼎,荆非不敢以私废公。”
唐海佯讶道:“怎么,不但不请吃酒了,还要抓人。”
荆非道:“律法即是皇命,律法必行,皇命难违,你是通天大盗,我岂能饶你!实不相瞒,恩师十余年来无时不思捕获你四人,不想今日在此相遇,唐大海,束手就擒吧。”
荆非言毕,手一招,众快手即要上前擒人,唐海大叫:“慢。”
众人停住,荆非道:“你还有何话要说?”
唐海手指众捕快道:“你是荆门司狱,他们是谁?”
荆非道:“是荆门快手和峨眉快手。”
唐海大怒道:“荆非,你身为司狱,怎可知法犯法?”
荆非怪道:“我怎么知法犯法了?”
唐海道:“我四人闹的是黄梅县衙,依律应由黄梅官差抓捕,你们荆门和峨眉官差凭什么拘我?可有关文?可有拘票?”
荆非冷笑道:“想不到你还是个懂法的凶徒,好,我让你心服口服。”
荆非说完,从公文袋里取出一绿色玉牌,长约两尺,宽约三寸,高举手中道:“持通天笏者,庙堂参奏贪官,村野捕获贼寇,唐大海,你还有何言。”
唐海微惊,想不到曹印的通天笏竟然在荆非手中,忽灵机一动道:“我听说通天笏是曹大人随身之物,怎会在你手中?”
荆非道:“本官出来抓捕犯人,恩师担心各州、县不予配合,故将通天笏赐予我带来了。”
唐海道:“果是通天笏,唐大海愿束手就擒,就怕是假的,荆非,敢让我辨认一下么?”
周旺笑道:“唐大海,荆大人乃曹大人爱徒,通天笏真真实实,岂能有假?”
荆非笑道:“真金不怕火炼。”
荆非持笏近前,唐海欲细看,荆非紧紧握着笏板不让唐海拿,唐海道:“果是真的,我却不信,你为何不敢给我细看,我手无寸铁,你们人人持刀握剑,还怕我拿了你的假笏跑了?”
荆非见唐海四人都在众快手的包围之中,谅他也跑不了,遂让唐海将笏拿了去看。
“果是好笏,玉材晶莹透彻,冰凉润滑,‘御赐通天笏’五字飘若浮云,矫若惊龙,啧啧,要是拿去集市贩卖,估计能值七八两银子。”唐海调笑完毕,忽而将手一扬,通天笏越过众人头顶,在空中打了几个圈圈朝着溪水飞去。
“通天笏,通天笏,恩师的通天笏……”荆非万万没有想到,处在自己包围中的通天大盗竟然做出这样的动作来。通天笏是恩师的生命,恩师将生命交给自己来完成任务,现在是任务完成了,却将恩师的命给丢了,这个罪过,荆非万死难辞其咎。
通天笏飞了,荆非的心也随着飞了出去。此时,捕盗的神圣职责已经变得无足轻重,荆非惶急地分开众人,眼睛死死地盯着飞在空中的玉笏,发疯般地追赶过去。
笏,落在溪里,同时,荆非,也扑通一声掉进了水中。
众快手惊呆了,唐海骂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救荆大人!”五六个荆门快手赶紧慌里慌张地跳进溪水里去救人,十余个峨眉捕快正想来捉唐海四人,却被山勇、林源、叶阳轻轻松松地打得东倒西歪,有的趴在地上,有的掉入溪水,有的靠在桥墩上,一个个狼狈不堪。
唐海四人走到桥头,回首见荆非浑身湿漉漉地站在溪中,手里拿着刚从水里摸出来的通天笏嚎啕痛哭,唐海高声呼道:“荆非,回去转告曹大人尽快丢了这害人的笏板,要不然,我这通天大盗未必能进监牢,他曹印迟早要自陷囵圄,哈哈哈哈……”
4
唐海四人不敢久留,连夜逃去。第四天回到成都,入了一家饭店,点了几个菜,要了两壶酒,吃过后正在饭店柜台结账,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吵闹声,叶阳闻声走到门口,只见饭店外百余步远的集市门口有一个四十多岁的高大妇女正直指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大骂粗话,叶阳一看乐了,朝着还没结完账的唐海、山勇、林源喊道:“大哥、二哥、三哥快出来,女人骂架比男人打架还有趣呢。”唐海笑骂道:“就你喜欢这种芜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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