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松笑着摇了摇头,道:“此人是我们一法寺的门徒,你们有何道理留人?”
那人眉头一皱,目光忽的变得森冷,道:“我不管他是何身份,只要进了红梨园就是我们尊贵的客人,他的安危由我们负责,这人你给还是不给?”说到这最后一句话,已是从牙缝中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只因他真气已充沛于胸,压抑不住。
雪松也已提气运力,一板一眼道:“不!”
这“不”字刚刚吐出,那人已迫不及待横刀斩出,这一刀威猛势力霸道,想是沉淀已久,但速度却稍逊一筹。
雪松轻轻一跳,两脚已站立在刀身之上,道:“给!不给!”运气下沉双腿,千斤下坠,压得那人连忙双手握刀,额上青筋都爆出来了,紧咬铁牙,一口气都不敢乱出。
旁人见状纷纷舞剑甩棍,出拳踢脚,一大半竟都是向着雪松而来。这些人的招数纷杂,然却丝毫不乱,浑然一体。
雪松不敢小觑,双手自胸口往下一按,那人再也握不住刀,撒刀落地。雪松落地矮身,出腿画圆,一记“条帚扫地”踢他们下盘。
了随一人同三个人相斗,三十招后突然露了一出空门,受了一拳。连退数步又大喝一声,出掌无影。那三人武功本就与他不相伯仲,又占了人数优势。
了随的掌法虽了得,却也只能专心致志朝着一人打出,若分心顾及另外两人,掌法自然稍弱。那三人却全力合击他一人,前后左右同时发招,让他应接不暇。
数十招过后,了随后背又挨了一脚。
雪松瞥见师兄受困,心中兀自着急,忽不招架打向周身十三处要害招数,咬牙圆睁怒目,塌地擎天,以百会穴之真气大喝一声:“佛威降世!”刚猛的真气外放,周身顿时金光灿灿,果真有一大佛的幻影裹住。
那十一人都因雪松那一声大喝不由自己看了过去,一见那庞大的金灿大佛,都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分好也动弹不得。
然这金灿大佛存世只是弹指一瞬,那些人因震慑而停止也是一瞬,只这一瞬,对普通人或许无用,但对雪松来说已是足够了。他已脱困围攻之势,抢步赶至了随身侧。
这十一人无一不是内功高手,瞬息之间恢复心神,齐向雪松前胸后背打去。竟是鱼死网破的架势。
“住手!”一声平缓的苍老之声突然传来,那十一人突然脸色一变,真的就住手了。
雪松笑着打出一拳,道:“这人能管得住你们,却管不得我。你打了我师兄一拳,看我不替他打回来!”
这一拳离那人铁青的脸不过一寸,就再也难进分毫。有人拿捏住了雪松的手腕,是一双枯槁如骨的五指,蜡黄松弛的皮肤昭显它的主人是个毫无生命力的老人。
可就是这个看似风烛残年的佝偻瘦老头,晃眼之间就拦下雪松这一拳。
有的人已开始忍不住发抖,颤声道:“许、许总管您老来了。”
许默忠那一双浑浊的双眼扫了他们一遍,长叹了一口气,失望道:“你们让他找到人并且还带出来了。”
有人低垂着视线,道:“我们已追到他们。”
许默忠缓缓道:“可人还是被带出来了,不是吗?”
他们不敢说话了,冷汗流个不停,手已经在颤抖,这样的手是拿不住兵器的。
此时雪松突然忿忿打岔道:“喂老爷子,您还想抓着我到几时。”他对这个突然出现阻拦他替师兄出气的老头子有些不满,后又认清此人就是和了欲师兄对了一掌的人,心里更是生气。
许默忠手不放,看着他道:“你只要莫在胡乱出手,我又干嘛要抓着你。”
雪松眼珠子一转,道:“这些人这么听您的话,一见到您就像老鼠见了猫,大气都不敢出,您肯定是他们的师傅吧。”
他自小长大在寺庙里,意识里只有对师傅长辈的话才不敢违背。
许默忠摇了摇头,叹道:“我若教出这样的徒弟来,只怕早就气死了,哪儿能活到现在。”
雪松道:“无论你是不是他们的师傅,总之他们不敢违逆你的话是吧。”
许默忠点了点头,道:“我们的规矩一向很严峻,从不敢有人触犯。”忽双眼精光一闪,如利剑出鞘,道:“除了你。”
雪松倒吸了一口凉气,强自笑道:“你们这规矩若是合理,我自会遵从,不仅我自己遵从,还会督促别人遵从。就像朝廷颁布的律令。”
许默忠道:“朝廷的律令管束的是朝廷之下的天下人,而我们的规矩管束的是园内人。只要进了园子,谁都必须遵守。”
雪松肃穆道:“朝廷律令严苛约束,却也是为保万民安泰。人心有七情六欲,不加以管束,便坠堕邪魔道,这律令正如戒律,是为固守我们本心,不使欲望膨胀到无法掌控。你们有何资格敢与之相比。”
许默忠道:“资格吗,想来也就是这残躯。”
雪松冷笑道:“老爷子可真是好大的口气。既然您自视甚高,我也不必尊老礼让。只要打败了你,就没人再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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