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累月,人们发现了这山的诡异,请来道士仙人上山除妖也没用,渐渐地也就放弃了对这山的执着,改成警告后代,让他们不要靠近此山。
几千年来,百姓和鬼山也就相安无事地共存了下来。
而山中尸骨,之所以越堆越多,怨气越来越重,是因为,几千年来,总有不信邪的人往里头钻,被虫子上身后出不去,互相撕杀堆积成的。
看到这里,紫璟心里有些复杂。
文宣居然在自己辖地范围内整出这么块有违天理的东西,上面的神仙不知道还好,要是知道了,那他就真的大祸临头了!
“对了!”
紫璟忽然想起什么,道:“大当家,蓼生既是自愿关进铜炉?那又是什么诱使他重回世间的?”
操控了一整天明镜台的天颜瞥了她一眼,打了个哈欠,摸着圆滚滚的大肚子,满腹幽怨,道:“你好歹体谅一下我这个孕妇!你这问题一个接一个的,是想累死我,一尸两命不成?”
摧玉嗤笑道:“难怪那只傻鸟宁可当男的也不愿化女体,本座现在可算是明白了。”
天颜赏了他一个白眼,道:“净说风凉话,小心他听着了饶不了你。”
紫璟知道操控明镜台不是件易事,更何况时间跨越万年之久,所需耗费的能量是她所无法想象的,只好哀求道:“求您了,最后一个问题……”
天颜伸了个懒腰,调整坐姿,把画面调到半年前的青木山,颤巍巍站起,说了句“你们自便”后,便唤来墨玉鬼马上了轿子回梵音殿睡觉去了。
天颜走后,紫璟便把注意力集中到半空的画面上。
依旧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一团乌压压的黑云出现在青木山上空,几经电闪雷鸣后,终于找出了结界的缝隙钻了进去。
率先发现入侵者的是虫王。
它已经一万年没找到合适的宿主了。
这些年进入山中的人类不少,也有妖魔小仙,可它总觉得寄附在他们身上,有损自己的身份。
而黑气的出现,让它看到了希望。
当然,那也只是希望而已。
虫王凝聚出来的人形三两下便被那团黑气给打散了。
意识到自己的弱小后,那没出息的家伙遁地跑了。
黑气此行的目的不是它,就没追过去,而是绕着青木山飘荡了好一会,仿佛在寻找什么。
果然,它很快就把埋藏在山中的紫金铜炉找了出来。
这团黑气来历不简单。
文宣拼了命都没劈开的尸山鬼窟,被它没两下就化解了。
紫璟忽然想起,那缕卷走铜炉残灰的气体,也是黑色。
这两者之间是不是有关系?
画面中的蓼生很惊讶自己是怎么出来的,却发现,一团不明气体正环绕着自己。
强大的压迫感告诉他,就算他出手,也没能力击败对手,而且很可能会被秒杀。
“你是谁?”蓼生问。
“一个助你脱困的朋友。”
黑气发出的声音混沌且沙哑,很难辨别出是男是女。
蓼生沉默。
“你女儿也来了。”
黑气在蓼生面前飘过,一具没有灵魂的女人躯体安静地躺在他面前,眉目平和,像是睡着了。
这些年来,他都快把她给忘了。
或许吧,这种遗忘多少带着点认命的味道。
若不是当年他的执着,她早就该入土为安了。
“你想说什么?”蓼生拧着眉头问。
黑气没回答,而是在虚空中画了个圈,给他看了个画面。
画面所示,正是一万年前文宣前往药王殿汇报百姓失忆之事的场景。
公事回报完毕,文蓼二人便相携到偏殿喝酒了。
酒过三巡,再加上口无遮拦的文宣说的那些酸话。
为后面他去而复返,偷盗炉灰的事做好了心理铺垫基础。
使得这一切,都显得那么地顺理成章。
若非此前紫璟有通过明镜台得知事情真相,差点就信了。
画面中文宣把炉灰袋子带到落河城上空,撒了下去,将袋子扔到附近山林里,便离开了。
蓼生表情有些飘忽不定,道:“什么意思?”
“三十万生灵和你师父的命,难道就甘心让他们白白牺牲?”黑气反问,那阴阳怪调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
言语间,黑气所示的画面,转到药王陨落之后,文宣崛起的那一千年。
那是极重要的一千年,可偏偏被他们给忽略了。
画面中,药王陨落后,城中万千生灵跟着一起化为尘土,文宣却从中逃了出来。
此后千年,文宣接连经历七升七落,以神官身份转世投胎,为民除害。
原因是药王的陨落,并没使炉灰彻底消失在湘州这片土地,只是起到暂时压制作用罢了。
只要气候一干旱,炉灰便会随着尘土飘向四方,路人吸进去,量少或还可以,可量一多人就容易发狂,当年的悲剧也就跟着上演起来。
巧合的是,药王陨落后第十个年头,湘州界遇上千年难得一遇的旱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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