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觅听何诗安的语气,俨然是把张小法据为己有了。
她看到了那一大捧月季花,红的粉的黄的,朵朵精神饱满。
但美丽的花儿伤了她的心。
她告诉过他,只喜欢素雅的兰花、栀子花、水仙花。
这鲜艳的花,明明不是她的风格。显然这花是送给何诗安的。
天津车站依依不舍的送别,分明还是前天的事。
掌心的余温还在,现在他这么快就想忘记她了么?
她努力地露出笑容:“谢谢你们关心。我先进去了。”
何诗安很好奇,想看看林一堂的伤情。
她跟着林觅进去,张小法都来不及拉住她。
林太太认出她,赶紧倒茶递过来:“诗安,谢谢你来探望,快坐下休息。”
她大大方方地往沙发上一坐,目光落在林一堂身上。
他靠着枕头闭目眼神,半躺半坐。上衣解开,露出一大片厚纱布。身材颀长有型,但白白的脸上,几道红红的印子有些煞风景。
她于是打趣道:“你这脸给野猫挠了么?”
林一堂给问得好不尴尬,想开口解释却又咳了起来。
林觅赶紧轻轻地给他拍背:“表哥,你才做完手术,别急着说话,缓缓气……”
何诗安看她这般细心体贴,就忍不住说:“既然你对表哥的感情这样深,那么就好好地收了心,不要脚踩两只船。对大家都好。”
林觅忍着泪水,尽量平静地说:“如果没事,请回吧。他刚醒没多久,需要安静。”
林一堂听明白何诗安的意思,也看清楚了林觅眼中的失落。
虽然章医生叮嘱过他,三日内都要少说话,以免引起伤口裂开。
但看到心爱的女孩受委屈,他顾不上那么多了。
“你为何……说话带刺?”
林太太见侄子不遵医嘱,赶紧过来阻止他继续说话。
“听话,躺下养伤,别做声……”
她一面又笑着对何诗安说:“请别见怪,我侄子来北平没多久,还没拜见过你父亲……”
林一堂见叔母对她的态度恭敬,猜到她确实是有恃无恐。也罢,不与她理论了。
然而这时何诗安站了起来走到林觅面前:“我告辞了。缺考的事可要早点去学校说清楚,别让人家替你挨领导骂。他这几天都瘦了不少,你难道没看出来么?”
她的字字句句都维护着他的利益,听得林太太和林一堂都傻了眼。
前世到底积了多少德,修了多少年,才会有如此强大的异性缘?被林觅喜欢上,还得了大官僚家千金的青睐?
林一堂终究是没能忍住,憋着话太难受了。
他低头问叔母:“她为何要护着……小书生?”
虽然他的声音很低,还是给转身欲走的何诗安听到了。
她也管不了林一堂是病人,有些话不吐不快。
“小书生?你敢鄙视他?信不信我把你从床上推下来……”
门外的张小法听到她在大声训斥林一堂,飞跑进来。
在何诗安快要说出关键信息前,从身后及时捂住了她的嘴。
“再见,我们走了。”
他拉着她往门外走,看得林觅心酸无比。
林太太扶着侄子躺下:“一堂,看来小张老师也有个好归宿了。这是好事呀。”
随着他俩离开,病房里又恢复了宁静。
林觅掖好被子,把母亲请到门外谈话。
“妈妈,请假回老家的时候缺考了。过几天我想回学校上课,问问补考的事。”
林太太看了看女儿经过这几天不眠不休的折腾,面容也没有了之前的红润。
想起何诗安珠圆玉润,精心打扮过后把自家的宝贝比下去了。
作为母亲,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胜过别人家的?
她摸了摸女儿的头发,“等一堂再好些,妈就带你上街买新衣服,把头发也给弄弄,精精神神的去学校。”
不过她忽然想起个问题。
“觅觅,何诗安什么时候和你是同学了?她和我们不住一个城区,来你们学校不方便,得绕远。”
林觅心里猜到了答案。她终于知道,何同学的到来不是巧合,而是人为的遇见。
“她是这学期转学来的,比我晚一个多月。专门为了张老师来这读书。”
林太太陷入了沉思。
侄子看不起的小书生,绝对大有来头。
而且他很可能在和女儿好上之前,就认识何家的千金。
何诗安对他看得像珍宝,处处护着他,还为了他和侄子针锋相对。
这种感情,不是一朝一夕能养成的,他们没准都是青梅竹马。
张小法来家里做客的那一晚,她听丈夫说,这个小少年不肯透露家里的任何信息。
当时她想,大概是家里条件不怎么样,说了不好意思。
由此可以判断,他的父亲应该是政府的实权派……
她想起侄子对张小法的态度,还有自己失手打下去的一巴掌,不免后怕。
虽然他人很好,也不计前嫌请大夫来帮忙,然而人心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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