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安勿躁。先让我来验验货。”
一个黑衣的年轻女子,迎着屋内并不算亮的一盏油灯,缓步来到他们面前。
她的眼神透着不屑,语气也傲慢,双手背着,打量着地上瑟瑟发抖的麻袋。
一个离麻袋最近的绑匪, 鼓足了勇气,上前踹了几下袋子,不甘心地小声问:
“肯定是姓章的那小子没错,赵大厨是我堂兄,在华夏酒店干了三年了,不会连他家常常上门的医生也认不准。”
这家伙似乎急着证明自己没绑错人, 不等女子开口,就凑上去割开了麻袋上的绳子,咬牙一扯:
“唰!”
章文轩在黑漆漆的麻袋里熬了很久,猛然看见头顶一亮,光线重新进入眼睛还很不习惯。
眼镜早在唐老板家地窖里被仆人们推搡,棒打的时候掉地上。
镜片踩了个粉碎。镜框也变了形,不知去了哪里。
他搓着肿痛的双眼,却感到一把冰冷的短刀,突兀地抵住了胸口。
黑衣女子将他浑身上下细细看了看,掏出一段绳子利索地打了个活结,套在他脖子上。
“不要乱动,跟我出去吧。”
身后有人在不满地抗议:
“货看过了,人也没问题,该给钱了。”
“就是,只给了五十块定金,你们不能食言啊!五百若是拿不出,二百,起码得二百呀!”
“呵,和我磨叽也就罢了, 当着我师傅的面还敢讨价还价,看来你们活腻了。”
绑匪们此刻全部紧靠在了一起,个个拿着刀,准备与她拼命。
小金瞟了一眼门槛处那个安静的影子,有些犹豫不决。
方才急着赶来想确认屋里的人质是不是顾启江。
不料在此处意外撞见了章文轩,还有她有些惧怕的龙云。
单单对付这个叫嚣的徒弟和一堆莽汉绑匪,自己一个人就绰绰有余,也对得起白芷妹妹临走前的嘱托:
再难,只要有她在场,就不要让启澜出手,更不能让他再次受伤。
可是,龙云不但在街边客栈前出现了,竟然鬼使神差,和她一同到了这一个破败的房屋里,目标也是麻袋里的人质,真是棘手。
“上回我中了弹,二少爷送我去医院,是章医生帮忙救治的。我如果任由龙云和她徒弟带走他,岂不是忘恩负义的小人?”
只能庆幸,落在她们手里的不是启江,否则,一场恶战无法避免。
屋里的响动大了。
加之门口的身影太引人注目。
启澜和陈醒从屋后绕了过来,见此情景,又惊又怕。
“文轩兄居然不在唐家地窖,被别有用心之人捆绑至此.....”
他看着好友遭难,甚是难过,毫不犹豫掏出了匕首。
“给我吧,”陈醒连忙扯住他,“我虽没什么功夫,拿一把刀去把门口的人给制服了,你趁机去救章医生出来。”
“陈兄,你不要小看了她,小金姐都不敢惹杀手团里的厉害人物,说是打不过。”
“啊?!”陈醒一惊,硬着头皮拍了拍胸脯给自己壮胆,“就算是金姑娘怕她,我豁出命也要搏一搏!”
说完,他一把夺下启澜的匕首,三步并做两步,似乎视死如归。
临到门口处,又猫着腰,藏到一堆破烂家具后头,撮着嘴,“吱吱”地一下又一下地叫。
“这叫声......”启澜被一阵以假乱真的老鼠叫弄得目瞪口呆,下意识地竖起大拇指,“简直绝了!”
龙云一副高冷的模样,并不愿出手对付屋里一群臭气熏天的莽夫。
不想听到附近真假难辨的老鼠作祟,顿时花颜失色,嫌恶地退了好几步,飞身上了墙。
小金听到身后一股风猎猎作响,猛然回头,正好撞见龙云的背影。
陈醒学老鼠叫,本身也是无奈之举。
他骨子里有些小清高,看不起古书上说的鸡鸣狗盗之伎俩。
可是遇到强敌,再也没有比保命更为要紧的事。
这等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也许能派上大用场。
他在乡村长大,日积月累,摸清了老鼠的叫声是有节奏的,有区别的。
而且越好看的女人,越怕老鼠来咬坏衣物和首饰。
方才小小的露了一手,就把小金都惧怕的龙云吓得急忙上墙去了。
他一边继续老鼠叫,一边摸进了屋里。
启澜捡了一根散落在地上的粗木棒,也入了门。
龙云上了屋檐,惊魂甫定地理了理裙摆,长舒了一口气。
自幼就留下了被老鼠啃过脚趾的阴影,这等恶心的低等动物,最是深恶痛绝,却又奈何不得。
在屋檐上站了片刻,听不到下方讨厌的老鼠叫了,刚要换个方向下去,却闻到一阵药香。
侧头张望,屋檐上却连一只鸟儿都见不到,不禁诧异地拧了拧眉毛。
走了几步,她的目光落在一处扒开的瓦片上。
“这屋顶上莫非刚有人来过?!”
疑虑顿生,目光警惕地游走。
只听到“乒!”的清脆一响,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