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惊讶与疑惑的冲刷中,海芙犹豫着坐回原位:
“试探?”
“嗯,请见谅,留学生的成分太复杂了,艺术学院的且不管,文学院的留学生以混文凭的居多,少数刻苦学习者也容易遭他们腐蚀——
风气是烈性传染病,稍不留神就会传染,你能理解吧?你看,表演系的姑娘们不乏纯白之莲,但熏染得久了,也难免成为墨菊,白不回去了。”
“您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因为听了我的话,便自甘堕落,才是真的没救了,”学长瞧向别的桌位,向一位勾搭在公子哥之间的女同学投以鄙夷,“多傍几个男人赚钱是她们自选的,你无需同情,与她们的宿舍楼保持距离就好。”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告辞了。另外,谢谢你今天的款待,下回我请你——”
“耐心,海芙同学。
学院周边的餐馆确实不招帮工,我校的废物领导也没有出台便于留学生勤工俭学的政策,但本校的生活区内藏满了商机。
拿留学生宿舍的大量懒狗们说吧,他们习惯了赖宿舍打游戏的生活,下楼买趟东西都是要了他们的命,方今外卖员失业,他们来食堂吃饭都是极不情愿的,遑论到校外的商店买生活必需品呢!
我把我的旧智能手机借给你你,你组建一个聊天频道,邀请一些像你这样认真求学而家境贫寒的学生来共事,向那些懒狗提供跑腿代购的服务。余下的不说,光是饭点代买食物,都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这…跑腿代购?意思是课余时间当校内‘外卖员’?这行得通么?”
“行得通。他们出手大方,毫无金钱意识,你不大手大脚花钱,中午下午累累腿,攒生活费定无问题,支付学费也未尝不可。”
海芙听晃了神,口齿都不清楚了:
“学费?这、这赚的钱能付得起学费?那可是一年十万威尔!”
“还有,奖学金,奖学金,听说过吗?助学贷款加奖学金,文学院的混子们奇多,非期末考试不去教室,你认真听课,和院系教授阐明难处,他们会帮你申请奖学金与助学贷款的。”
“能、能行吗?”
“能行。他们经历过最格威兰文艺的鼎盛期,见证了那些明星、政客、科学家在伯度河的游轮里开成人派队,对格威兰的衰败痛心疾首,因混日子的学生而麻木失望,见到认真听课的贫困孩子,怎能硬得住心肠,当一尊冷眼看社会的石像?”
学长爆出的信息太多,海芙的大脑一时梳理不来,混乱不堪。但她敏锐地认识到,学长虽爱批判社会与学院,但其眼光是绝对精准的——
校内快送,的确是莫大的商机。
因此,海芙郑重的站起身,鞠躬三轮,握紧学长的手,感激地说:
“谢谢!”
“不客气,记住,未来要靠你自己努力。”
待两人退去,那位公子哥铁青着脸,推开倚在怀里的女同学,走到学长坐过的椅子旁,狠狠踹了一脚,把钱夹甩给来制止的服务员,暴怒又窝囊地走了:
“装什么装!读个生物科学了不起了?哼,卖弄学术水平来搭讪,你的学识神圣在哪里?学识知识,呸!和钱有什么分别!拿去,买把新凳子,要带刺儿的,下回端给那家伙去扎他的屁股蛋子!”
公子哥还没吃饭就跑了,留下跟班和女同学面面相觑。自上回给生物学院的学长坏了好事,他一直跟着海芙,又始终找不到搭讪的机会,着实憋了一肚子火。等怒火消去,他饿得难受,却不好回去就餐,索性挑了家标榜“传统美食”的店铺,把各种甜品水果都叫了一份,哪知又吃得反胃,竟失态地辱骂厨师:
“我受够了!康曼城、呸,灰都厨师烹饪的就是有毒有害垃圾!气氛烘得再好有什么用?要没有瑟兰菜中洲菜,连灰都的下午茶甜点都是一坨大便!还贵族专享,王庭特供?这水果没一点儿甜味,纯酸的,苦的!这是人吃的东西吗?!
呕,把这苹果糊糊端下去吧,我看着都要吐了!求你了,天杀的厨师!刷卡刷卡,您换个地方开店吧!我怕有新生来探店,毒死在您店里,败坏了学校的声誉!”
厨师的脸色青成了茄子。他没有发难,而是虚心接纳了公子哥的批评,免去此单,回到厨房烹煮了一份鲜奶茶,用来浇灭客人的怒火。可他选用的茶叶,又挑拨了公子哥的神经——
这王室特供的老牌茶叶公司,出品的红茶质量尚不如博萨货,导致奶茶底部沉着一层茶渣。
幽默的是,得益于那几道甜点的陪衬,奶茶显得无比美味,公子哥遂绕过厨师一马,指着菜单上的天鹅,问:
“天鹅也属灰都传统菜?”
见客人语气缓和了,厨师忙打起笑脸,答道:
“从前是有蜂蜜烤天鹅和油炸天鹅腿,现如今天鹅是保育动物,一般用家鹅代替…”
“嘁,我搞来天鹅,你敢做吗?”
“尊敬的食客,捕猎天鹅是违法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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