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先论事!”
张鹤龄点头道:“既是论事,本伯便论一论,此番所有的指责皆是废话。逼买田地?百姓怨忿?可曾查实?家丁为恶?又为了何恶?”
“作了何恶,你自己清楚!如你此言,你好似全不知情一般,岂非可笑。你有何证据证明你是清白之人?装傻充愣,强行解释、混肴视听?此事容不得你推卸,即便非一言定罪,亦当严查!”
张鹤龄突然笑了,道:“怎感觉好好的科举正途官员像是个市井之人?容本伯粗鄙,实在强词夺理,无赖了些!大司寇,你刑部论案,可是要先给人随意定个罪名,再让人自证?”
白昂面无表情回道:“寿宁伯,自证倒非必须,若是自证法司亦可酌情采纳。但据众证定罪,此亦是规矩。即便寿宁伯乃是皇亲,为议、请之列不至直接定罪,但必须详加查实。此事与前番之事类同,若你认了,可由陛下再议其罪,若你不认,本官会向陛下请旨详查!”
谢迁跟着附和道:“白尚书所言不差,你之身份,是议、请之列,认了,自由陛下定罪。若是不认,此事可叫三司会审。即便是按皇亲论,移交锦衣卫北镇抚司严查亦无不可,查一查,必能查出端倪来。”
众臣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怎说着说着,又变成了要会审、下狱?可真的会玩。且说三司还好,说锦衣卫?锦衣卫会如何对待张鹤龄?
张鹤龄未曾理会别人的目光,冷冷的笑了笑,道:“又转回去了,还不是说人有罪便要抓起来查一查,此比停职待查更甚?要不要本伯再参诸位一本,大家伙一起去北镇抚司做个伴?”
“刘大学士、戴总宪,您二位的事发了,随本伯一起去北镇抚司待两天?”
“你们这些御史,你们说非是结党,但要有证据啊,没有的话,也去一趟吧!”
“还有你,谢学士,本伯接到秘报,言你家中几岁之间田亩多了几十万亩,群情愤愤,百姓怨声载道啊。你身为内阁阁臣,更该为表率,以证清白!”
李东阳看不下去了,出言道:“寿宁伯,何至于此……”
“李大学士,你无需多言,本伯还不信了,这朝堂之中,陛下在上,偏就不能说理了。一个小小的户部主事都言,不以官小职卑敢进言。本伯这堂堂大明伯爵,还不能说理!?”
张鹤龄摆手打断李东阳,一番话后,他转向龙座之侧的锦衣卫处,拱手道:“牟指挥使,本伯是皇亲,也是您的下属,但本伯希望牟指挥使能不用顾忌身份、亲疏。
锦衣卫风闻办案,今日多的是风闻,只需进去审一审便可审出端倪来。经北镇抚司审讯,也能还本伯的清白,还一众大臣们的清白!”
牟斌未曾回答,面色丝毫不动。
他不知是好笑,还是该叹息,若是陛下真能下旨让张鹤龄进昭狱,他也敢动一动。北镇抚司有的是手段,可张鹤龄拖拖带带的打了一圈,他能如何回话?
他敢说此事锦衣卫可办?还是敢说,会公正以对?
“张鹤龄,休得胡闹,一而再,再而三于御前搅扰,你该当何罪!”刘健厉声喝道。
“对了,刘大学士,刘首辅,本伯倒是差点忘了一事。据锦衣卫下属秉报,言刘首辅家的亲眷多有边关往来,且来往银钱不在少数。您先别否认,此事为实,您可能会说,是正常生意。他们做的事和您这个首辅无关。
但话不是这么说的,既为亲眷,是以您的名头出去的,往来边关有银钱往来,谁可言您能脱了关系?若然您不是当朝首辅,谁会理几个行商事之人。
且,谁又知道这所谓的生意,是和边将勾连,还是和草原上的那些人勾结,不可不查啊。当一并请北镇抚司查清此事。以告天下!”
刘健再好的决断、涵养也是忍不住了,他伸出手指,指向张鹤龄怒声喝道:“张鹤龄,你竟敢血口喷人。”
“咳咳~”
龙座之上的朱佑樘实在有些忍不住笑,张鹤龄把一个搅事佞臣的形象诠释的淋漓尽致,偏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但再是忍不住,也不能笑,他只能干咳两声掩盖过去,可奉天殿的设计是真的好,御座之上的皇帝,稍有个动响,殿内皆能清楚的听到。
群臣哪会听不出陛下是笑声,皆是齐刷刷看向朱佑樘。
“陛下,朝堂之上,有人公然信口胡言,污蔑朝廷重臣,老臣请陛下做主!”刘健心中阴晦,愤声道。
“刘爱卿,切莫动怒!”
朱佑樘出言安抚刘健之后,这才朝向张鹤龄,斥道:“寿宁伯,你可知道诋毁污蔑朝廷重臣的后果?你不是御史言官,没有风闻言奏的权力。朕且问你,你适才说的这些话可有确凿证据?”
这叫什么话,皇帝说的这叫什么话,先批评一下,然后说什么风闻言奏的权力,如今谁还管那权力是不是御史言官才有的。最后,还问是不是有证据,有这么偏袒的吗?
刘健听着很不对味,他顿时出言道:“陛下,张鹤龄乃堂堂大明伯爵,居然于朝堂之上胡乱弹劾,视陛下和朝中百官为无物,如此狂妄自大,岂能纵容?当即刻拿下,予以严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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