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健先奏,谢迁跟上,接着众官员七嘴八舌,纷纷附和。
一时间官员们同仇敌忾,个个义愤填膺,叫嚷不休。
张鹤龄依然是冷脸相对,直到叫嚣之声自己也觉得无趣而慢慢停下时,他这才沉声道:“太祖高皇帝陛下允御史言官风闻言奏之权,如今却变的谁都风言了?
一个户部主事动不动说弊言罪,不顾事实证据,这就是朝堂?这便是大臣?既皆是如此,那本伯还需要什么证据?全去镇抚使走一趟便是,有的是证据!”
李东阳心中暗叹,出言道:“何必如此激进,此不为朝堂处事之理!”
张鹤龄摆手,冷声道:“李大学士,本伯敬您,但本伯现如今亦不想听你和稀泥之言。御史言官风闻言奏,可不因言获罪,此为太祖高皇帝和历代先帝给他们的权力,本伯无资格置喙,本伯也觉得此权力给的好。
但本伯还告诉各位了,非是御史言官,今日所言之加于本伯身上的罪行,倘若有不实之处,本伯必不与其善罢甘休!”
谢迁跟着喝道:“当朝之上,你何敢威胁!”
“谢于乔!”
张鹤龄一声顿喝,两眼阴沉的看着谢迁,道:“别总是顾左右言他,说本伯混淆视听,我看你们,你们才是真正的混淆视听。
户部不干户部之事,工部、鸿胪寺不干本分之事,却抄起了参人以博名的勾当。既然做了,就当承担做了的后果!
刚之前你们不是有言,说本伯构陷大臣,是为大罪,当严惩。好,本伯今日当着陛下,当着诸位的面说一句,本伯参刘首辅家中田地巨万,亲眷更与边关往来,且银钱往来数目巨大,恐有违法甚或不轨事。
恳请陛下派三司、锦衣卫、东厂调查,其他官员见证,若是本伯所参,查实之下为虚。本伯便承了这个诬告之名!
反之,今日你等所奏本伯之事,若是查不出实据,那本伯拼着这爵位不要,亦要参尔等一个毁谤朝廷亲爵之罪,皆要从重处置!”
刘健冷笑着,已是不想说话,他知道,陛下不会应这一下,但他也知道,今日的脸是丢下了。连带着一干朝臣的脸也被打了不少。
张鹤龄的一参,赤裸裸的揭示了很多东西,是大家都知道,但也默认的规则。但默认是默认,摆明面上便是难堪了。且最关键在于,陛下心里会怎么想。
刘健不说话,谢迁又在怒色强辩:“强词夺理,谁家有田有产皆要调查,你之言田产,怎不言其他,不言刘首辅入朝几十载,为大明,为陛下,所做之事?!”
“陛下,臣恳请陛下治张鹤龄之罪,否则岂不寒了老臣之心!”
谢迁一语道完,本以为众臣会跟着附和,结果等了好半会,却无一人跟上,谢迁不由转头看向众臣,脸上有些愠色。
李东阳暗自摇头,怎会有人附和,就不怕真的掀起了这股风,朝堂上下,有几家能经的起目光所及啊。
先是讲理论罪,结果似乎不太好后,又想用群臣逼迫陛下表态,开始不讲道理了。那就没想过,陛下会不会再和我们讲道理?
还有……
就在李东阳担心之时,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之间武臣朝班之中,英国公张懋出班奏道:“启禀陛下,老臣以为寿宁伯之言可行。臣附议,日后亦可成为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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