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爱卿,回头将寿宁伯手中的事都接了,正好,他目前的差事,倒也大多与你此番要办的差事有些关联……”
马文升道:“老臣遵旨……”
“还在楞着作甚?”
朱佑樘点点头,接着便朝张鹤龄喝道:“还不快将马爱卿扶起来,下去后将手上的事全部交给马爱卿,先好好的养养你的性子……”
“臣遵旨!”
张鹤龄老老实实的应了一声,然后便伸手扶起了马文升。
起身时,两道目光对视,突然,眼神格外别样。
张鹤龄笑道:“马尚书,所有卷宗稍候便会整理齐全,介时,在下会亲自送往兵部……”
“你们的事,下去自己办了,都退下吧!”
“臣等遵旨……”
“对了……”
又是突兀的一个对了,皇帝再次在众人要告退离去之时,出声说话。
一声落下,不由让人一紧。
众人无奈,只能再次恭敬的面向皇帝。
只听朱佑樘道:“刘爱卿、李爱卿、谢爱卿,先帝五年时,曾为天顺年王文、于谦一案平反昭雪,当时业已复官赐祭。朕登基二年时,为于谦赠官议谥,只是,王文之事,尚未落实。朕思量可加赠太保,至于谥号,内阁和众位大臣议一议,回头递个本子上来……”
“臣……臣等遵旨!”
刘健恭声应了下来,皇帝突然来的这一下,让他们又是浮想联翩起来。
可此时,也非是想的时候,只见皇帝已是挥了挥手。
“臣等告退……”
这一次,皇帝终于未再出声,他们顺利的退出了殿来。
出了乾清宫,众人不由抬头看了看天。
雨已是停了,一场小雨之后,天地间比之原本好似要清明了许多。
可此刻众人总感觉,偏偏比原先更为压抑了。
众人默不作声,相互对视一眼之下,内阁刘健三人,向马文升拱了拱手,接着先行离去。
至于未曾出来的张鹤龄,此时众人哪有心情再去理会。
便是本打算要和张鹤龄说道几句的马文升,也只是回头向乾清宫内看了一眼,随后便转身向着宫外而去。
侯淼等三人赶忙跟上。
“大司马,下官……”
“勿要多言,出宫后,老夫自有定夺……”
“可是……下官……”
“老夫说了,勿要多言。若老夫是你们,就不会再在此聒噪,好好想想……罢了,尔等自行领会吧……”
“这……”
“候兄,此是何意?”
“对啊,莫非马尚书接了差事,此间还有我等之事?我等可未曾掺和进任何与此关联的事。至不济,也就是些许银钱,还了便是。再说,今日,我等在内阁和方才,可都未曾多言一句呢。”
侯淼心中有些烦躁,他摇摇头,良久才感慨道:“有个好名声何其重要啊!而为了好声名,又何其艰难……”
“候兄,此是何意?”
“算了!走吧,回头这般……”
“……”
这般还是哪般,或是众人离去时心里如何思索筹谋,此时在乾清宫内的人,皆是不知。
不过,他们大概也不太想知道。
张鹤龄未曾随众人一起出去,特意留了下来,他还有事要向皇帝陛下禀报呢。
只是,他尚未禀报,朱佑樘在众人出殿之后,已是先开口了。
朱佑樘突然叹道:“长孺,西北各处互市皆已关闭,但来往货品却是仍旧不绝,京里的,西北的,官面上的,民间的,大明的,外番西域的,这方方面面,串起了好大一张网啊!一个小小的吐鲁番乱起,便显出了多少问题。朕都担心了,若有一人,人心再是浮动,会不会将我大明,将朕这个皇帝都当成货品卖了去……”
陈准躬着腰给皇帝正在换着热茶,听到皇帝这般说话,话语中甚至有几分萧索,他忙是道:“皇爷,可不能这么说呢,您……”
朱佑樘挥了挥手,道:“非是朕这般想,事实上,朕不得不想啊!”
张鹤龄也是暗自感叹,大明太祖皇帝传了祖训,皇位继承,有嫡传嫡,无嫡立长,若无子嗣,兄终弟及。
故此,有明一代的皇位传序,从来都是明明白白的。
这般做法,少了许多争斗,当然,其中定然也有,但有君臣上下的一致拥护,基本未出太大变故。
且,已是明确继位储君之下,对储君的培养也自然有了极为完整的体系。
而这些受过正统教导的储君们,无论本身资质如何,也都能学到东西,几乎没有一个是庸人蠢人。
朱佑樘自然也不例外。
从一件件事中剖析本质,甚至能联想到了可能的危害,且今日的旨意,以及在众臣要离去之时,所说的两番话,无一不在表明,朱佑樘有思考,也极为敏锐。
要知道,朱佑樘所想的事,在他那段梦幻记忆里,可都有着呢。
张鹤龄稍一思忖,道:“陛下,无论后事如何,只从这一刻做起,既是心有所思所想,便行事以落于实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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