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西的这番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猛然间在王翀的心头炸响,让他惊愕得半天回不过神来。
他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房家的人怎么可能愚蠢呢?房玄龄老先生的智谋和才华那可是早已闻名遐迩,在整个大陆上都是如雷贯耳的存在,而房俊作为他的后人,也绝非等闲之辈。他能够隐忍十多年,不显山不露水,这本身就足以证明了他的聪明绝顶和超乎常人的隐忍能力。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出如此短视之事?”
王西见王翀一脸困惑,便继续说道:“拿出一小部分羊毛线作为诱饵,对于那些大世家而言,自然是不会去凑这个热闹的。
毕竟,他们的家底雄厚,眼界高远,岂会为了这点蝇头小利而轻举妄动?但是那些小世家就不一样了,他们实力较弱,资源匮乏,对于任何可能提升家族实力的机会都绝对不会放过。因此,这些小世家这一次很可能会成为阻拦我们行动的主力军。”
王翀听罢,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他心里非常清楚,像王氏这样的大世家,一向以耕读传家自居,注重的是家族的名声和声誉。
他们怎么可能轻易地对那些佃户下手,通过将他们赶走来赚取那点微薄的利益呢?这不仅会让他们颜面扫地,更重要的是会遭到天下人的唾弃和指责。
然而,那些小世家可就不同了。很多小世家都是出身卑微,没有太多的资源和背景可以依靠,因此他们往往不择手段地想要提升自己的家族实力。
房俊显然就是看准了他们的这个特点,才会故意抛出这部分羊毛线作为诱饵,以此来吸引更多世家的关注和参与。
“收拢流民这件事,其实就算是李唐皇室也不好办啊。”王西不禁感叹道,“毕竟,这天下说到底还是世家的天下。那些流民虽然数量庞大,但真正能够收拢并妥善安置他们的世家却寥寥无几。房俊的算计可远不止如此简单啊。”
王翀闻言,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深思与凝重,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是啊,阿耶,房俊此人确实深不可测,仿佛每一步棋局都暗藏玄机,他的每一个举动背后都可能有着我们难以揣测的深意。我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谨慎行事,万不可因一时的疏忽而落入他的算计之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王西见状,轻轻地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同样严肃而认真,他接着王翀的话茬,继续说道:“阿耶,我隐隐觉得,房俊此举或许并非表面那么简单,他可能是在进行一场更为复杂的双向算计。表面上看,他只是拿出了一小部分羊毛作为交易,似乎并未对皇室造成太大的影响,但实际上,这却如同蚁穴溃堤,悄然间侵蚀着皇室的根基,对皇室的利益造成了难以估量的损害。”
王西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整理思绪,然后继续说道:“您想想看,皇室并非只有李二这一脉独大,它还包括了众多的宗室成员。这些人在被分封之前,他们的生活开销、日常用度,无一不是依靠着皇室内帑来支撑的。想当年,李渊在后宫之时,就时常给李二制造麻烦,而李渊膝下还有诸多尚未分封的儿子,他们的衣食住行、生老病死,如今都压在了李二的肩上,这无疑是一笔沉重的负担。”
说到这里,王西的语气越发沉重,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尤其是之前颉利南下之时,李二损失惨重,几乎是元气大伤,被敌人刮地三尺,搜刮得几乎一干二净。现在的他,正是急需用钱之际,而羊毛生意本可以成为他填补内帑空缺的一条重要途径。然而,房俊此举却可能让这条途径变得狭窄甚至堵塞,这无疑是对李二的一次沉重打击。”
王西稍稍停顿了一下,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之后,他继续说道:“而且,皇室一直负责将毛线织成毛衣,这其中的利润之大,可谓是一本万利。
若是房俊将这种赚钱的活儿交给了那些小世家去做,那么皇室不仅会失去这笔可观的收入,更会在宗室成员中引发不满和动荡。
毕竟,皇室成员们可是习惯了从这种生意中捞取好处的。一旦这种利益链被打破,他们岂能善罢甘休?皇室内部的稳定和团结,也将因此受到严重的威胁。”
即使李二凭借其卓越的才智能够理解房俊的某些举动,但那些久居深宫、远离民间疾苦的皇室成员,恐怕也难以真正领会其中的深意。
毕竟,他们在皇宫中的生活,虽看似光鲜亮丽,实则充满了不为人知的艰辛与异常。宫墙之内,规矩繁多,人情淡薄,每一步都需谨慎行走,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甚至有坊间传闻说,太子李承乾在筹备大婚之时,竟连娶妻的聘礼都筹措不齐,不得不向朝廷内外多方求助,一时间成为朝野上下议论纷纷的焦点。
如今,虽然皇室的经济状况因种种缘由稍有改善,但相对于庞大的开支而言,仍旧是远远不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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