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哆嗦了一下,但一咬牙,走上前去,抬手就给了这不知道是哪位富贵人家的管家两个嘴巴子。
“啪啪!”
那管家莫名其妙地挨了两个嘴巴子,脸上却依旧是带着笑容点头,更不敢有半点不满之色流露出来。
李定国看也不看,转身就走。
张猛子和另外两个仆人急忙跟了上去。
李定国摸了摸腰间悬挂着的佩刀,忽然感觉莫名的心安。
只是,说来可笑的,他心中竟然有些庆幸起来,那个被抽了嘴巴子的管家,竟然不是自己。
“如若是太平盛世的话,我可以带着几个恶仆,上街做一下恶霸,调戏一下良家少女,折磨一下不法商贩,横行一下乡里。”
“嗯,还有,吃饭不给钱,也不说谢谢。”
李定国忍不住摇头,只是而今这般场景,他真的是连欺负人的欲望都没有。
先前那般举动,只是因为心中不爽快,除此外,便别无他事。
走了一圈,发现一个都比一个惨。
卖身葬父这种苦情戏码,李定国从街头还没有走到街尾,就已经遇到了十回。
这真是一个要命的数字。
甚至有几个,看着李定国的衣着,就已经猜测出来他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
更有一个少女模样的人,直接一个蓄力虎扑,就想抱住李定国的大腿然后诉苦求取同情。
结果……这人挨了张猛子一巴掌,然后就被拍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李定国看着眉头一皱,挥手丢下一吊钱,女人立刻就龙精虎猛的谢恩了。
张猛子本想一脚把这人踢进被积雪覆盖的臭水沟里,哪曾想李定国制止住了他。
走到街角的时候,李定国才说:“只有几个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
“什么?这种事情都可以作假?”张猛子瞪大眼睛。
边上跟着的两个仆人也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来。
李定国眯眼笑了起来:“现在,我们是地主老爷,准备去街上买人,看到直接卖身为奴的,你肯定会砍价,毕竟现在是买家市场。”
他转身捏了一团雪球,拿在手里颠簸了几下,然后接着说道:“可是,如果换个思路,你看到边上有人说卖身葬父,不管你的心肠有多狠,是不是会因为眼前这人的孝道而受到感染,甚至多给几个钱呢?”
“公子,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啊!”张猛子满脸汗颜之色,亏得自己还自诩老江湖。
方才走过那条街的时候,看到这些鬼蜮伎俩,他竟然都没有看出来。
“穷生奸计,富长良心……”李定国摇摇头:“卖身为奴这样的事情本来就够惨了,可却还要再加上卖身葬父这样的悲惨渲染。”
他叹了一口气:“猛子,你说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我啊?”张猛子苦笑一声:“公子,这个我哪说的上啊!我只知道,要不是跟着公子,我这会儿指不定早变成明年开春的青草地的肥料了。”
李定国把雪球朝着某个衣着华丽,正在砍价买人的锦衣富人砸了过去。
“嘭!”
那人猝不及防之下,竟差点被雪球砸到在地上。
“他娘的!哪个不开眼的杂种,敢用雪球砸你祖宗!”
锦衣富豪愤怒的脸上青筋暴起,模样狰狞且霸道。
张猛子冲上前去,抡起巴掌,直接把人都抽飞了出去,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啊——”
那人顿时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边上的恶仆们共有四人,顿时围了上来,抄起手中的木棍,就要对张猛子下狠手。
“嘿!爷爷我从乱军中杀出重围的时候,也不眨一下眼睛,会怕了你们这几条臭鱼烂虾!来呀!”
此言一出,顿时就吓得其中一个恶仆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张猛子大喝一声,以此为突破口,飞身就上前。
那人本就心生惧意,眼下看张猛子如虎下山一般冲杀而来,更是吓得手软,直接就被张猛子一个铁山靠活活撞飞了出去,惨叫着跌落到了雪堆里。
“啊——”
其他三个恶仆一看这模样,顿时更是吓得手软,不住后退,不敢上前。
他们不敢上前,可不代表张猛子会饶了他们。
真是三下五除二,剩下的三个恶仆,和他们的老爷一样倒在雪地里直哼哼。
一双牛皮靴出现在五人眼前,一个透露着冷傲的声音响起。
“我爹是洪承畴。”
满脸怒容的锦衣富人听到这话后,顿时惊恐万状。
延绥总督洪承畴的儿子,可不是谁都敢冒充的。
原本边上还有一群人看热闹的,但是听到“我爹是洪承畴”后,顿时吓得各自散开,心中都想着对此事不敢多提半句。
“公子!公子!我有眼不识泰山,我有眼无珠……”
“你方才还骂我公子是杂种嘞!”张猛子阴阳怪气地嚷着。
那锦衣富人闻言,本来就挨了嘴巴子,肿起来的脸颊上,顿时变得极其精彩,简直好像是在脸上开了染坊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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