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湖边的树林枫叶尽红,在夜幕中这红色显得鬼影重重。
湖后面有座山,山远处还有座山。
湖边的小酒肆中散发着淡淡的金黄色光芒,看起来像是天地间唯一的暖和地。
勾月和林晓风走了进去。
林晓风还是不知太姚儿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
这里客人不多,喝酒的人进进出出,喝点酒便开始袒胸露背,林晓风很是着急,太姚儿若真在这样的地方,他一刻也等不及了。
“太姚儿到底在哪里?”
勾月酒喝得很慢,因为她知道自己容易醉,不过来到这里不喝酒实在奇怪,她给他也满上了,“喝吧。”
他不肯喝。
“没看见你干坐着,那些人都在盯着你?”
“我管他们?”
照例不可一世。
孤傲得很。
勾月摇了摇头,或许她不该带着他出来。
过了会儿有个小伙计便上了一碟子毛豆子,拿来两筒花雕酒。
林晓风见她不说,不快道,“你根本不知道她在哪里吧?”
勾月举杯又放下,“林晓风,你有时候很没有耐性,如果有一天你因此而死,会不会后悔?”
他没有回答。
“师傅曾经告诉过我,他们在良渚也有远亲。”
“你是说,这里的人,是太姚儿的亲人?”
“是她的外祖父和外祖母,不过不知为何,师傅同他们交恶,后来师娘也与他们断绝了关系,自此师娘再也没回过家门。”
林晓风听到这里才稍微放宽心,这样说来,她没有危险。
只是为何迟迟不见她踪影。
秋风一起,两个人便从门外忽的出现了。
前头一个是太姚儿,林晓风正要起身,被勾月按住了手背,他的剑便凝滞不动了。
后面跟着一个戴斗笠的婆婆。
她解下斗笠,酒肆的伙计急忙走来接了过去,上前同她说着话。
勾月和林晓风坐在角落中,背着光,并不引人注意。
林晓风听见太姚儿亲切地揽着她的手臂,从他们身前经过,他还是不顾勾月的阻拦,吭哧了一声。
这一吭哧不要紧,太姚儿便听见了声音。
回头一看,是师姐和林晓风,“你们怎么找我来了?”
林晓风咄咄逼人,“你从宅子里跑出去了,我……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
那鬓发苍白,精神很好的老婆婆笑了一笑,“姚儿,这是你的朋友。”
她道是啊,走了过去,“这是我师姐,是我师傅得力爱徒,这一位是我师姐的朋友,林晓风,也是我姐夫的朋友。”
“哦,那位是谁?”
“我姐夫吗?”太姚儿道,“他是——”
“姚儿!”勾月已打断了她的话,“这位是?”
太姚儿想起还没有介绍她,便道,“这是我姥姥,对了,我还有一位姥爷呢,可惜他现在出去了,要帮我做一件事,做完之后,会回来的。”
勾月但笑不语,恐怕这件事便是帮她去带回古墨的尸体。
勾月一直在瞧着那小伙计,林晓风也看了几眼,方才他在门口迎太姚儿和婆婆,回了身,门外所站之处碎石不动,这样的高手虽做不到踏雪无痕,可轻功绝对是江湖上屈指可数的。
婆婆看了看勾月道,“这姑娘长得有几分像是楚人。”
太姚儿变了脸色,因为她知道师姐并不喜欢旁人将她认作楚人,“我师姐是燕人,不是楚人,姥姥你看错了。”
她便轻轻一笑,“唉,人老了,眼睛不好使了,这姑娘是你师傅的爱徒是么?”
“那是自然,我师姐的功夫在师门中……”将勾月夸得抬不起头来了。
婆婆听罢,击掌道,“今日老太婆这里来了几位客人,不能留各位过夜了,还请早些离开,今日的酒水钱,算在掌柜的帐上。”
众人一听,酒肆里稀稀落落的人也慢慢走完了。
林晓风的目光锐利,他已察觉到那老人家不同寻常的注意,她的目光粘在勾月的脸上,像是涂了蘸料的刷子,在烤肉上来回刷着。
他看了看勾月,显然她自己也发现了。
“当心。”他用很低的声音提醒她,不过还是传到了婆婆耳中。
“既然你是太堂主的得意弟子,想来必然有过人之处,你可愿意和我酿酒的小伙计比一比?”
太姚儿并不在意,“师姐,你就跟他比一比吧,叫我姥姥看看你本领。”
有时候人天真有天真的好处,就比如说她现在看不破杀机,也自然没有烦恼了。
“既然前辈提了出来,晚辈没有不依之礼,只是比试拳脚无情,打伤了伙计,谁帮姥姥看着酒肆呢?”
婆婆冷笑一声,“这不劳你担心。”
小伙计将肩膀上的抹布丢在一边,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得罪了。”
勾月抱拳行礼,“请。”
他一抖手中的软剑,软的如绸带一般,再一抖,便又抖得笔直了。
勾月方说完请,小伙计手中如蛇一般灵敏的软剑便缠住了勾月的剑鞘,剑柄一带,勾月的长宁已经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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