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的大理石地面泛着冷光，镜面上蒸腾的水雾还未完全消散。佳丽补口红的动作顿住，透过镜面看见梦婕倚在门框的身影——黑色包臀裙将腰线勒得愈发纤细，耳垂上的珍珠随着呼吸轻轻摇晃。
“干妹妹，为什么躲着我？”梦婕的声音裹着几分沙哑，高跟鞋叩地声由远及近。隔间里突然传来细微响动，艳茵攥着纸巾的手猛地收紧，连呼吸都放轻了。
佳丽将口红旋回管身，转身时真丝衬衫滑落半边肩头：“干姐姐，我有男朋友了。”她故意拖长尾音，指尖划过锁骨处若隐若现的红痕，“天天和女人腻在一起，总归不方便。”
梦婕的瞳孔骤然收缩，想起前段时间暴雨夜，同样的指尖曾抚过自己发烫的皮肤。她向前半步，香水味混着茉莉香将佳丽笼罩：“我们又没干什么，不过是姐妹间的情分。”她的视线扫过对方脖颈，“你男朋友？”
隔间里，艳茵咬住下唇。昨夜梦婕枕在她腿上时，手机屏幕亮起的暧昧消息刺痛了她的眼——备注“小狐狸”的对话框里，躺着半张锁骨特写。此刻再听佳丽提起男友，胃里泛起一阵酸涩。
“别问了。”佳丽突然轻笑，指甲划过梦婕手背，留下浅浅红痕，“就当那些事没发生过。”她凑近时，温热的呼吸扫过对方耳畔，“每次想起在酒店的事，我都臊得慌。”
梦婕僵在原地，看着佳丽转身离去的背影。真丝阔腿裤下的臀部随着步伐轻摆，像一记重锤砸在记忆深处。当门被重重甩上，隔间传来冲水的声响，艳茵走出来时，发现梦婕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手背上的红痕。
“姐。”艳茵递上湿纸巾，触到她冰凉的指尖，“别为了......”
“帮我订今晚的机票。”梦婕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她望着镜中自己发红的眼眶，想起佳丽说“姐姐的怀抱最安心”时，睫毛扫过她胸口的痒意。此刻那些缠绵话语都成了锋利的刀片，一下下剜着心脏。
宴会厅方向传来李总的笑声，混着佳美娇嗔的“李总~”。梦婕深吸一口气，补好口红，转身时又是那个无懈可击的子公司董事长。艳茵望着她挺直的脊背，突然想起初入公司时，梦婕也是这样，用坚硬的铠甲包裹住所有脆弱。
走廊尽头，佳丽正倚在窗边打电话，珍珠项链在阳光下晃出细碎的光。她瞥见梦婕走来的身影，故意将头埋进手机，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而梦婕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走过，高跟鞋声清脆如裂帛，踩碎了满地的暧昧与过往。
百叶窗在办公室地面投下细密的光影，小华将门关至虚掩，背靠着冰凉的金属门板压低声音：“美晴，你答应我的事可别忘了。”他的目光扫过美晴桌前的年度计划表，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
美晴转动着钢笔，笔尖在合同边缘划出凌乱的弧线：“急什么？等李总巡视结束，有的是机会。”她抬起头时，窗外的阳光恰好掠过她眼底的算计，“不过你得先把李总私人行程摸清楚。”
“放心，佳美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了。”小华掏出手机，屏幕上躺着与佳美的聊天记录，“她答应今晚约李总去会所，到时候......”话音未落，突然传来敲门声，两人如触电般分开，美晴迅速将文件收进抽屉，恢复成端庄的副总模样。
与此同时，会议室里气氛凝重。佳音合上审计报告，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李总，财务流水倒是干净，但管理层架构松散，跨部门协作效率比总部低23%。”她推了推镜框，目光扫过梦婕紧绷的侧脸。
李总十指交叉抵在下巴，似笑非笑地转向梦婕：“梦总，这可是你的责任啊。”他的皮鞋尖有节奏地叩击地面，“小仙，你和梦婕两个小时内出个整改方案，下班前我要看到。”
小仙翻开笔记本，钢笔尖悬在纸面：“梦总，我需要市场部近三年的客户数据，还有行政部的人员配置表......”
“艳茵，马上整理好送过来。”梦婕打断她的话，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余光瞥见角落里的佳丽正低头刷手机，珍珠项链随着呼吸轻轻摇晃，那模样与昨夜在她公寓撒娇要抱抱的人判若两人。
办公室内，打印机的嗡鸣混着键盘敲击声。艳茵抱着文件匆匆路过，听见美晴办公室传来压抑的争执：“你以为我不想快点？但李总现在盯着梦婕，稍有不慎......”她脚步顿了顿，加快速度离开。
夕阳西下时，梦婕将装订好的方案拍在李总面前。方案首页的红章还带着温热，却掩不住她眼底的血丝。李总随意翻了两页，突然开口：“听说你想卸任董事长？”
梦婕浑身一僵，佳丽整理文件的手也停了下来。整个会议室落针可闻，唯有空调外机的轰鸣声从窗外传来。
“只是觉得......”梦婕深吸一口气，“或许该给年轻人机会。”她的目光扫过美晴微微上扬的嘴角，突然明白这场人事地震，从李总踏入公司的那一刻起，就早已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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