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对方的力道,任由自己被掀下悬崖。寒风呼啸,直直往下坠去的九惜心底没来由地升起一种无法言喻的快感。她突然觉得就这么死在这片雪山里,其实也是件很值得开心的事!
悬崖边,手中拿着沾血的大白狗腿,无邪心中惊诧讶异。
不止诧异于汪家派来杀手里居然有这样的弱鸡,更诧异于杀手的容貌,像极了故人的样貌。
围过来的汪景皱眉,神色间俱是不满,但什么也没说,他提刀走向无邪。
九惜是在一个略显简陋的民居中醒来的,鼻尖萦绕着土炕特有的土腥味。
睁着眼睛躺了片刻,按说险死还生,如愿以偿脱离汪家,这两件事加在一起,她应该要觉得激动兴奋的。
可是,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心里是盘踞着失望的,失望的根源是:又活下来了!
厚重的门帘掀开,带进来一股清新且寒冷的风,有些蹒跚的脚步声传来,逐渐接近她躺着的土炕。
“小姑娘,你醒了啊!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身子没感觉吗?”带着惊喜、担忧和时间渲染出的沧桑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九惜觉得自己得给她一些回应,于是她开口,半晌,才发出异常艰涩的声音来,“还好。”
她被那个老人扶起来喂了水和不知由什么东西熬成的粥,便又睡下了。
没等她梦到那片纠缠了自己好几年的血色,屋里进来了一个人,似乎是打算看看她的情况,见她睡着,便又退了出去。
虽然他没发出多大的声音,但她还是醒了,她这会有些力气了,便撑着坐起来。
身上穿的并不是原来的衣服,右手手臂上打着石膏,左腿也是一样,腰上缠着绷带,被插了一刀的伤口还有些疼。
根据这些年受伤的经验来看,从坠崖到现在,最多七天,最少四天。
现在暂时算是脱离了汪家,那么,接下来呢?接下来怎么办,该做什么又能做什么?
作为一个身无分文,没有文凭证明,又似乎没有身份证明的人……
去给人看风水吗?可是好像没有装备,没有名气又没人脉,似乎,走不通!
可是,还能干什么?要不去当个保安?或者保镖?
不过,签合同需不需要证件?
九惜吐了口气,这一刻,想死的念头压过了其他一切!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外面天色擦黑的时候,还是没能想出个一二三四的九惜迎来了一个访客——在她睡觉时来过的那个人。
她首先看到的是一个有些胖的人影。
那人随手开了灯,白炽灯暖黄色的光照亮了这个房间,她也看清了那人的脸。
很熟悉的脸,她专门看过的那几个人里就有他——王胖子!
汪家给的资料里有他各个角度的全身照、半身照和视频。
这么说来,顺手救下我的人就是他了。
如此想着,九惜看着他的眼神里带上了一丝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怨念。
王胖子看着吊着胳膊坐在炕上,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眼里带着些许怨气,眼底藏着一股子疯狂冷漠的人。
他对她那点明显是冲着他来的怨气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这并不影响他问话,“你叫什么名字?是汪家人吧。”
九惜直勾勾看着他,许久,回问:“为什么救我?”
“连天真都干不过,救了也就救了。怎么,救了你你还不开心了?”王胖子开口,双眼盯着九惜。
九惜沉默,她知道王胖子说的不全是真的,知道他是有别的目的,不过,她现在懒得去猜也懒得去想。
她移开目光,不再看王胖子,而是盯着身上的被子发起呆来。
见她不说话,胖子再度开口,“从你坠崖到现在已经五天了,你身上的东西都让大娘换过了,伤也不算什么大伤,有个两三个月也就好全了,这里还在墨脱。我们既然救了你,就不会再对你怎么样,不过呢,现在……”
他喋喋不休地介绍着现下的情况,九惜听着听着就有些头疼了,好些年没有听过这种絮絮叨叨且无甚意义的废话,早已习惯了一个人的她,现在听胖子没完地说话,就只剩一个感觉了。
真的,好吵!
“你想知道什么?”九惜忍不住开口,再听下去要耳鸣了!
胖子住嘴,短暂的诧异过后,就是满眼的怀疑。
“我要一张身份证。”九惜提出自己的要求。
胖子略做迟疑,最终答应下来。
他救下九惜其实算是个意外,也不能全然当做意外。一个游客打扮的十几岁小姑娘,更何况,她长得那么像一个他们认识的人。刚开始,让小姑娘像极了那人的一张脸骇住,他那时是真没想到她会是汪家人。
把人救了,发现她身上的伤和她手上的老茧,这才起了疑。
在那个时间,那个地方被大白狗腿弄伤坠崖的练家子,她的身份不用多想,他几乎能确定她就是汪家人了。只是,一个汪家人,被半路出家的无邪弄成了这个样子,怎么看都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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