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果然是老把戏。” 赵承平冷笑一声,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两道寒芒。他调出周强的身份证照片,照片上是个面容憨厚的中年男人,眼神浑浊,嘴角挂着讨好的笑。这种面孔他见过太多次,不过是腐败分子用来挡枪的 “提线木偶”。翻开公司注册资料,注册资本 50 万,经营范围写着 “日用百货批发”,可近三年的税务记录却显示几乎没有实际经营。
赵承平靠在座椅上,点燃一支烟。烟雾在狭小的车厢里弥漫,呛得他咳嗽起来。
他想起李达康在新闻发布会上侃侃而谈的样子,那张道貌岸然的面孔与眼前的空壳公司形成刺眼的反差。
高育良集团的手段比他想象中还要狡猾,每一个环节都精心设计,用普通人做挡箭牌,用虚假公司转移视线,
于是他开始监视这家贸易公司,他蜷缩在街对面的咖啡馆角落,咖啡早已凉透,杯壁凝结的水珠顺着木纹桌缓缓流淌。他的目光透过氤氲的水汽,死死盯着二楼办公室的百叶窗 —— 三天来,那扇窗户始终紧闭,仅有的几次人影晃动也不过是匆匆闪过,连窗帘都未曾完全拉开。
“先生,需要续杯吗?” 服务员的轻声询问惊得他手指一颤,笔记本上的钢笔划出长长的墨痕。赵承平连忙合上本子,露出歉意的微笑,余光却瞥见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公司门口。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快步下车,怀里抱着的牛皮纸袋在雨幕中鼓出方形轮廓,像是精心包装的赃物。
深夜的办公室里,台灯将赵承平的身影投射在铺满银行流水的墙面。他戴着白手套的手指在密密麻麻的数字间游走,屏幕蓝光映得他眼底一片森冷。“注册资本 50 万,半年流水却高达 3.2 亿?” 他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指甲无意识地叩击着显示器,“而且 90% 的交易都发生在凌晨三点到五点……”
交易记录如同一团乱麻在眼前展开:从巴拿马到开曼群岛的离岸账户,再到瑞士的私人银行,每一笔转账都精准避开监管红线。最诡异的是,这些资金流转像精密的齿轮咬合 —— 这边刚有一笔 “设备采购款” 汇出,几分钟后便有相同金额以 “技术服务费” 的名义从另一个账户回流,中间夹杂着层层嵌套的空壳公司,如同俄罗斯套娃般令人眼花缭乱。
当翻到某笔 200 万美元的交易时,赵承平的呼吸骤然急促。汇款附言栏里的 “圣诞快乐” 字样,与他从焚烧炉抢救出的纸片上出现过的暗号如出一辙。他抓起放大镜,仔细比对银行盖章的细微纹路,额角的汗珠滴落在文件上,晕开一片深色痕迹。
“原来如此……” 他突然轻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压抑的兴奋与愤怒。高育良的洗钱网络远比想象中复杂,表面上毫无关联的贸易公司,实则是精密设计的洗钱链条。那些虚假的进出口合同、伪造的报关单,不过是掩人耳目的道具,真正的黑手藏在境外账户的重重加密之后。
窗外的雨势愈发猛烈,闪电照亮墙上贴满的线索图。赵承平站起身,将最新的发现标注在李达康与高育良的关系线上。
他知道,这看似不起眼的贸易公司,或许就是打开腐败帝国金库的钥匙。
但与此同时,寒意也爬上脊背 —— 如此庞大的洗钱网络,究竟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环节?
而此时,远在中央党校学习的高育良正坐在安静的宿舍里,面前摊开着一本厚厚的理论书籍,可他的心思却完全不在书上。
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面,眼神游离。即将结束在党校的学习,他表面看似平静,内心却如翻涌的暗流。
近来,圈子里悄悄流传着一则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他心中炸开 —— 他可能会被调往其他省份任职。
这消息虽未得到官方证实,却像一只无形的手,搅乱了他所有精心编织的盘算。
高育良缓缓起身,脚步有些沉重,每一步都似带着千钧的思量。他走到窗前,双手下意识地背在身后,透过洁净的玻璃,凝望着窗外校园里在夜色中影影绰绰的绿树。眉头紧锁,宛如两座陡峭的山峰,刻满了忧虑与思索。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一旦离开现有的职位,那权力的格局必将重新洗牌。多年来,他凭借着过人的权谋和手段,苦心经营起了一张庞大而复杂的关系网,宛如盘根错节的老藤,编织起了一条条利益链条。这其中涉及到的金钱往来、权力交换,每一个环节都如同精密运转的齿轮,环环相扣。可如今,这一切都将面临前所未有的考验。
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赵承平那家伙就像一条嗅觉异常灵敏的猎犬,死死咬着他和李达康的尾巴不放。
高育良闭上眼睛,脑海中便浮现出赵承平那锐利如鹰的眼神,仿佛每一次对视,都能穿透他精心构筑的伪装,直抵他心底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绝不能让他们抓住把柄。” 高育良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狠厉,仿佛从牙缝中挤出一般。他想起李达康那套位于市中心顶级商圈的复式豪宅,那看似富丽堂皇的建筑里,却藏着不少见不得光的东西,像是一颗颗定时炸弹。还有昌盛贸易有限公司那复杂得如同迷宫般的洗钱流程,每一笔交易、每一个账户,都像是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稍有不慎,就会全盘皆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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