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上辈子,他或许会因为他们的话而自我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如他们所说的那样没用。
然而,这辈子他不会再陷入自证陷阱。
那些人不喜欢你,只是因为他们单纯的不喜欢你。
他们讨厌你,哪怕你再好他们也会挑出你的毛病。
所以,路时安半夜十点的时候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穿着一身浅灰色的睡衣,从床底下翻出了一根木质棒球棍。
悄无声息的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安乐每天晚上十点都会起床去喝一杯温水,这还是路时安后来听安思淼说得。
因为安乐有一天晚上喝水的时候,家里进了贼,他没注意,被贼从楼上推了下去,腿摔断了一根,在医院躺了三个月。
那个“贼”被按到路时安的身上,因为在他的房间里发现了安思淼拿去参加画展的一幅作品。
这也是路时安被逐出安家的最终原因。
路时安无论怎么解释那幅画是他画的,并不是安思淼画的。
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他的话。
只因为,他是个毁容,眼瞎,手残的废物。
一个废物,怎么可能会画出那么好的一幅画呢?
可是,他们把路时安赶出去的时候,却也从来都没有想过,一个废物怎么可能将一个将近一米八几的男人打倒在地呢?
哪怕他们知道事实的真相到底如何,路时安都是被选择牺牲出去的牺牲品。
“吱呀——”
安乐的房间在三楼。
“啊哈……”
安乐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的拿着杯子往楼下走。
突然,不知道什么东西将他绊倒了,一脚踩在了圆滚滚的东西上,他顺势趴在地上,因为不平衡,双腿翘起,前滚后翻,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安家的楼梯上面都铺了一层静音地毯,所以在空旷的楼梯上安乐滚下去的声音并没有惊醒已经陷入梦乡的人们。
安乐已经摔得迷迷糊糊,脑袋眩晕不止,路时安打开楼梯的侧灯,从地上捡起那一根棒球棍,放在安乐的身上擦了擦。
“路……时安,快打幺二零。”
“啧。”路时安嫌弃的撇撇嘴:“给你打?凭什么?”
“我是……你哥……快点儿!”
安乐感觉自己的下半身动弹不得,像是瘫痪了一样。
他一边说话,嘴角一边流着口水。
手指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扭曲着,两条腿向内折叠。
“这个时候记起来是我哥了?嗯?”
路时安用棒球棍一端挑起安乐的下巴,看着他因为疼痛而变得扭曲的俊脸,只觉得再好的皮囊心思却很恶毒,再怎么样也让人喜欢不起来。
本来还想好好的将安乐打一顿,谁知道就是摔了几跤而已,他就自己成这个样子了。
连安思淼都不如。
起码,安思淼从楼梯上摔下来,第二天就又生龙活虎,活蹦乱跳了。
路时安顿时觉得没了报复的兴趣。
他将棒球棍收了起来,觉得有些无聊。
“太晚了,该睡觉了。”
路时安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然后就要抬腿往楼上走,似乎是遗忘了楼梯上还趴着的人。
“路……时安,别……走……救救……我。”
“救你?凭什么?凭你骂我废物?还是凭你是安思淼的好三哥?”
“对……对不起……求求……你……帮我,打……求救……电话……或者,喊……爸妈……”
“我可没那么善良,你就在这里待着吧。”
路时安冷眼看着趴在地上,死也死不了,动也动弹不得的安乐,心里并没有觉得多么快意。
这个家伙,本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上辈子,他不止一次受到安思淼的唆使,找人将自己拉到小巷子,扒光衣服,狠狠羞辱。
这些痛苦,有一报算一报,最终路时安都会还到他们身上去的。
第二天,路时安在自己的小破床上睡得正安稳的时候,安家已经翻了天了。
安乐昨天晚上起来喝水从楼上摔了下去,还是被早上来打扫卫生的佣人发现,才送到医院里面去的。
据说,安乐的身子都凉了一半,很有可能下半辈子都瘫痪在床上,动弹不得,不过这都是后话。
在餐桌上,安家死气沉沉的一片。
只有路时安无所谓的喝着清粥,他伸手拿油条的时候被人呵住:“吃吃吃,就知道吃,安乐昨天晚上从楼上摔下去了,你都不知道关心一点吗?他可是你三哥!”
安沐仁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好好的一个儿子,一夜之间摔得半死,现在他看什么都不顺眼。
“哦,摔了就摔了呗,关我什么事?他自己说得他不是我哥,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莫不是他摔得半死,跟我吃饭还有关系吧?”
路时安毫不在意的夹了一根油条。
今天的油条格外的酥脆,路时安喝完了一碗粥,吃了一个鸡蛋,一根油条,外加一个包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情就是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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