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结果出来后,医生的表情凝重:"颅内出血,我们已经尽力稳定了,但需要住院观察。"
病房里,我抱着孩子,眼泪止不住地流。婆婆在一旁手足无措:"颖啊,我也不想这样的,我..."
我打断她:"别说了,这里不需要你。"
那一晚,我决定了什么。
婆婆后来找我谈了几次,我都装作不在意。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打算,这个家,我待不下去了,我要带着我的孩子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默默地准备。我请假在家照顾儿子,一边工作一边存钱。公司在得知我的情况后,特批了三个月的产假,这给了我足够的时间。
终于,在儿子两个月大的时候,一切准备就绪。我编造了一个父母生病需要照顾的借口,向公司请了长假,然后带着不多的行李和我的宝贝儿子,踏上了去往南方小城的火车。
南方的空气湿润而温暖,与我北方冰冷的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租了一间廉价的小屋,开始了与儿子相依为命的生活。
每天,我出去做零工,送快递、打扫卫生,只要能赚到钱的工作我都做。晚上回到家,我还要照顾儿子,给他喂食、换尿布、哄他睡觉。生活虽然艰难,但看着儿子一天天长大,我觉得一切都值得。
可现实比想象中残酷得多。南方的工作机会虽然多,但竞争也异常激烈。我的时间几乎被工作填满,剩下的时间全部用来照顾儿子。那段时间,我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长期睡眠不足让我常常感到头晕目眩。
更糟糕的是,我的健康状况开始出现问题。由于产后恢复不良加上过度劳累,我的身体每况愈下。有一次在送快递的途中,我晕倒在路边,被好心人送到了医院。
醒来时,我躺在陌生的病床上,儿子则被安置在旁边的婴儿床里,睡得很香。一位护士正微笑着看着我:"田小姐,你吓到我们了。你脸色很差,需要好好休息。"
"我没事,"我挣扎着要起来,"我的儿子..."
"他很好,"护士安抚道,"我们已经给他喂了奶。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这么劳累,需要多休息。"
我的手机在这时响了,是房东打来的,催我交房租。我强撑着身体跟护士道谢,然后匆匆赶回家。
那段时间,我陷入了深深的绝望。工作赚的钱只够勉强支付房租和奶粉钱,儿子越来越大的开销让我喘不过气来。我开始失眠,晚上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晃动的光影,想着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有一天夜里,儿子又哭闹起来。我困倦地想站起来,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我扶着墙壁,勉强走到婴儿床前,看着哭得满脸通红的小脸,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助感涌上心头。
我想起在北方那个冷冰冰的家,想起那个曾经爱我的丈夫,想起生产时的疼痛和绝望。我的眼泪无声地流下来,滴在儿子的小脸上。他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情绪,哭声渐渐小了下来。
"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我哽咽着,颤抖着伸出手,"妈妈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轻轻把他抱起来,感受着他小小的身体。突然,一个可怕的想法闪过我的脑海。
如果能让我替他承受这一切该多好...不,我在想什么?我猛地摇头,把这个可怕的想法赶出脑海。
但从那一刻起,这个念头就像一颗种子,悄悄地在我的心里生根发芽。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刻意减少出门的次数,大部分时间都躲在家里。我用仅剩的钱买了一些简单的家具,试图给儿子营造一个温馨的小家。但内心的阴霾却越来越重。
那天晚上,下着大雨。儿子发烧了,哭闹不止。我手忙脚乱地给他喂药,却不见好转。外面雷声隆隆,闪电照亮了小屋。我想带他去医院,却发现自己连打车的钱都没有了。
抱着发烫的儿子坐在窗边,看着外面漆黑如墨的夜色,绝望再次吞噬了我。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遍又一遍地低语,泪水模糊了视线。
我给曾经的公司打了个电话,假装自己家里有急事,希望能预支一些工资。电话那头的声音冷淡无情:"田女士,我们公司有规定,不能预支工资,你已经请了很长时间的假,如果不能尽快回来工作,我们只能..."
挂断电话,我瘫坐在地上,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第二天清晨,我做出了决定。这是我一直害怕面对,却不得不面对的一天。
我给儿子穿上最暖和的衣服,带上他喜欢的小玩具,包在一个小毯子里。我抱着这个小小的生命,站在门前,眼泪不停地流下来。
"对不起,我的宝贝,"我亲吻他的额头,"妈妈爱你,真的..."
我将他轻轻放进一辆停在附近的三轮车里,希望好心人能发现他并收留。我不敢多看,转身跑回屋里,关上门,靠在门上痛哭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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