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这个消息时,顾霖正在书房,郑颢将旨意拿给他看,顾霖接过后,许久,他开口语气滞涩:“皇帝是疯了吧……”
朝廷本就势弱,地方对京城虎视眈眈,如果不是怕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南方各府早就独立割据甚至攻入京城了,如今乾元帝毫无准备,想要靠正统之名,抄家南方各府的一把手二把手,如若没有地方支持,乾元帝必定完败。
顾霖抬眼看青年知府:“此事你准备怎么做?”
接过顾叔手上的旨意,郑颢拿过压在桌案上,接着,他看着身旁年轻哥儿,语气缓缓:“时机已至,顾叔,我等可以入局。”
明白对方的意思,幽州府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反抗朝廷,相反,他们面对朝廷出兵的号令会顺势应下。
镇北军这一支经过改造的虎狼之师,若想踏出幽州府进入中原,前期必定要师出有名才不会令朝臣地方大吏恐惧提防,还有什么比帝王亲下的旨令更正大光明的吗?
如俩人猜测,乾元帝下旨后,凡是在挂名圣旨之上将要被夺去官职抄家流放的南方各府一把手,都不愿坐以待毙,他们仿效原成都府总兵造反,但与前者不同,为求师出有名,他们命人写了一封《清君侧檄》,告知天下万民。
“
伏惟大乾立国百载,吾等世受国恩,本应肝脑涂地以报。然今上承位两载,天象屡现荧惑守心,地裂于豫州,蝗蔽齐鲁,黄河决堤千里,此非人主失德之兆乎?窃闻圣天子当垂拱而治,今上乃行五暴:一日苛政虐民,加赋三饷犹不足,竟使老妪典儿鬻女:二日亲佞远贤,任人唯亲,使奸佞竖掌枢机;三日违逆天道,春狩冬猎无度,强征民夫修通天阁,此皆铁证如山!
昔成祖靖难,乃为清君侧;武宗南狩,实为诛奸佞。今吾等奉《皇明祖训》,行汤武革命之事。已得十四府响应,水陆大军二十万陈兵燕子矶。天道昭昭,岂容暴戾?民心浩浩,终归仁义。望四海豪杰共举义帜,三山五岳同诛独夫。待澄清玉宇之日,当效周公还政,择贤君以奉太庙。此檄传至之处,敢有从逆者,天兵至日,定斩不赦!”
南方十四府公然与朝廷作对,天下哗然。
朝廷紧急下令,号召北方各府与南方未叛变的州府联合成军,共同讨伐逆贼。
此次幽州府虽在边疆,却仍奉命前往南方平叛。
郑颢没有将主力军都带走,他亲自点兵,带着李修和平进离开。
田糠虎目一睁,看向上首青年知府:“大人,为何不带俺老田去,重骑兵一出,咱们肯定能把他们都打趴下。”
田糠话落,其他将领摇头的摇头,不忍直视的不忍直视。
郑颢侧目:“重骑兵适合在平原作战,南方多丘陵山峰,重骑兵前去反而会受到制约,你留下驻守幽州府,以免北蛮再生进犯之心。”
听到郑大人的解释,田糠没有胡搅蛮缠,很快接受,他低眸扫向文臣武将,开口道:“本官此去平叛,幽州府暂时交由叶先生和田将军管理,尔等可有异议?”
众人面面相觑,而后或是作揖或是抱拳:“大人英明,我等没有异议。”
郑颢挥手令众人退下,营帐内留下来的皆是他的谋士和心腹。
郑颢转头看向叶阔:“此次劳烦叶先生监管幽州府,我走后,会让顾叔和顾安协助叶先生,以免先生劳累。”
叶阔微微点头,虽然未正经拜师,但顾安跟在他身边求学,也算是他半个弟子。
但是顾夫郎……
叶阔抬眸看向青年知府,虽然他知晓对方格外敬重顾夫郎这位长辈,但没有想过对方会让顾夫郎插手幽州府政务。
“我不瞒叶先生。”郑颢开口,面色如常:“我与顾叔心意相通,现下碍于种种缘由,不能正大光明在一起,日后事成,我和顾叔之情会昭告天下。”
叶阔不是古板老夫子,否则,也不会在大乾还未灭亡,就跟在郑颢身边为他出谋划策,也知晓对方看似内敛沉稳的外表下,是胆大妄为的心,却仍被对方这一席惊世骇俗的话惊住了。
难怪……难怪对方弱冠之年,后院无妻无妾更无通房,原本以为对方不好女色,没有想到是喜欢的人根本不能对外昭告。
郑颢:“劳先生为我照料家人。”
许久,营帐内响起一道微老嗓音:“主公安心。”
郑颢回府,将他不日就要启程前往南方平叛一事告诉顾霖。
顾霖并不意外,得知乾元帝发下那般旨意后,他就知道青年将要离开了。
对方要推翻蛀虫遍布的大乾,便不能一直待在后方,需得亲自前往前线带领大军立下无数战功,才能树立威信,否则再是算无遗漏,也只能为谋士,没有将士会真心服他。
“我将叶先生和田糠留下,顾叔有事可以找他们。”郑颢握住顾霖手腕,炙热温度令顾霖回神。
忽然,掌心被塞进一个坚硬之物,顾霖低首看去,一盘踞威武,首身完整的虎符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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