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霭如缕,丝丝缕缕地将京城温柔包裹,天色渐暗,宛如一幅墨色晕染的画卷。金帅与余嫣然携手并肩,步伐沉稳地踏入金府,而后两人分别,金帅缓步地朝着太爷所在的书房走去。
踏入书房,只见红木书案前太爷,轻轻推过一张素笺。泛黄的纸页上,罗列着诸多人名。金帅微微俯身,垂眸定睛细看,修长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纸面,仿佛要从那纸页间触摸到更深的隐情。须臾,他缓缓将名单搁下,目光如炬,直直望向太爷,神色凝重地问道:“太爷,今日朝堂之上,对于此事可有定论?”
太爷听闻,不禁喟然长叹,那苍老的面庞仿佛被一层浓重的愁云所笼罩,无奈地说道:“仍是僵持不下的局面。朝堂之上,群臣仍然各执己见,官家到现在也迟迟未能做出决断。”
金帅剑眉微微一蹙,面色沉郁,片刻后,缓缓开口,语气坚定:“看来,只能由我出面了。明日早朝,还是我来上奏吧。只是,要赦免他们的死罪尚可操作,但若想在此基础上再行宽宥,那可就着实难办了。”
太爷缓缓颔首,浑浊的眼底闪过一抹欣慰之色,语重心长地说道:“能保下他们的性命,已然是不幸中的万幸,切不可太过贪多。此事拖延已久,不宜再耽搁了。”
金帅神色郑重,将名单小心收起,而后又与太爷低声商议了片刻。待诸事商定,他才转身,踏着满地如银的月色,从容离去。
次日清晨,晨雾还未完全消散,丝丝缕缕地弥漫在空气中,给整个世界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金帅揉着惺忪的睡眼,步伐略显匆忙地步入大殿。晨光透过雕花窗棂的缝隙,如细碎的金片般洒落在他身着的玄色锦袍之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
殿内群臣见他现身,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纷纷回过神来,赶忙拱手向他致意。文彦博见状,快步趋前,压低声音,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说道:“智勇爵今日竟亲临朝堂,想必是有要事启奏吧?”
“说起来,我实在是无奈之举啊。”金帅似笑非笑,话语中不自觉地带了几分调侃的意味,“兖王余党处置一事,都已经商议了好些日子,到如今却依旧毫无头绪。如此拖沓的办事效率,叫我怎能安心离京?今日,我便要好好参一参诸位的办事能力了。”
周围的官员们听闻此言,神色瞬间变得各异。文彦博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随即苦笑着解释道:“我等又岂会不知官家对此事不满?只是这谋逆大罪,非同小可,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的境地。智勇爵您平叛有功,自然能直言无忌,可我等实在是不敢轻易越雷池半步啊。”
金帅心说你们这帮:“老六”“说到底,不过是大家都不愿做这出头的椽子罢了。”金帅嘴角微微上扬,哂笑一声,眼中满是戏谑之色。“
正说着,只见赵祯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踏入殿中。群臣见状,赶忙整齐划一地行礼,君臣之礼如仪。待例行奏报一一完毕,果不其然,话题又再次转到了兖王余党的处置之上。群臣的陈词依旧翻来覆去,毫无新意,仍旧是先前那几种论调。赵祯的眸光不着痕迹地掠过金帅,唇角微微上扬,心中早有预料——智勇爵来了,今日必定会有所建言,这场持续多日的纷争,或许终于能够画上一个句号了。
赵祯抬手虚按,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那声线沉稳醇厚,仿若洪钟般在大殿内缓缓传开:“智勇爵,今日朝堂之上,你可有要事奏报?”
金帅听闻,当即上前一步,袍角随风带起轻微的簌簌风声,他身姿笔挺,恭敬地躬身行礼,声音清朗:“回禀官家,关于兖王一事,臣经过深思熟虑,略有几点愚见。倘若臣所言有失偏颇之处,还望官家不吝指正。”
“但说无妨。”赵祯抬手示意,目光之中隐隐透着几分期待,仿佛在等待着金帅能为这僵持的局面带来新的转机。
金帅挺直脊背,神色从容,有条不紊地说道:“臣以为,此次兖王谋逆事件,性质恶劣,影响深远。其中直接参与谋逆的主犯及其家族,所作所为罪大恶极,实难饶恕,理当依照律法,处以极刑,以此来整肃朝纲法纪,警示众人不可心存不轨、妄图效仿;而那些为谋逆提供便利条件的官员、个人与家族,同样罪责难逃,需根据其情节轻重,予以相应惩处;至于还有一部分,乃是被兖王巧言蒙蔽、利用,并未直接参与谋逆之举的官员、个人及家族,臣恳请官家能法外开恩,酌情从轻处置。”
赵祯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之光,说道:“此计甚妙。智勇爵可否再详细阐述一番?”
金帅再次恭敬行礼,而后继续侃侃而谈:“简单概括来说,对于直接参与谋逆的官员以及家族主犯,应当毫不留情地判处斩立决,其家族全部家产,一律充公。而那些不幸被牵连的家族成员,虽说本身或属无辜,但国法威严,不可侵犯,死罪虽可赦免,活罪却难以逃脱,可根据具体情形,判罚从事劳役、充军边疆、流放远地等刑罚。至于具体的实施细则,臣以为不妨交由中书省的官员们,让他们详细拟定,不知官家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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