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温警官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脸色越来越难看。
"怎么了？"沈兰紧张地问。
"管虎和李队的司机被找到了，"温警官放下手机，"在郊区一个废弃仓库里，两人都昏迷不醒，被打了麻药。"
"那林小小呢？"
"不见了。"
温警官深吸一口气，"和她在一起的两位老人，是管虎一直在接济的一对可怜人。
几年前失去了他们唯一的女儿，之后管虎就借着他们女儿好朋友的身份一直在照顾他们。
也是他将老人从那个伤心地‘光西市’给安排到我们这边的。”
林荫路公交站牌下，轮椅孤零零地停在原地。
氧气枕掉在地上，已经被雨水打湿。
两位白发老人被赶到这里的警察请到了市局里，站牌旁的监控探头不知何时被人用口香糖堵住了镜头。
夜风吹过，掀起轮椅上一张被雨水浸湿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字：
“管虎，再见了，老朋友！”
护城河支流的水比想象中更加浑浊。
潜水队的强光灯在水下只能照出两米远的距离，水草像鬼手般缠绕着沉入河底的奥迪车。
李成功站在岸边，湿透的裤腿贴在皮肤上。
三月的夜风带着刺骨的寒意，但他浑然不觉，眼睛死死盯着河面不断冒起的气泡。
"李队！"一名潜水员浮出水面，摘下面罩，"车里没人，但在后排座位发现了这个！"
他举起一个密封袋，里面是一件浸湿的白大褂和一把手枪。
李成功接过证物袋，眉头紧锁。
白大褂口袋里有张被水泡得模糊的纸条，只能辨认出几个数字，像是电话号码。
"扩大搜索范围，"他对着对讲机下令，"嫌疑人可能提前准备了潜水设备或接应船只。"
小陈凑过来："李队，这白大褂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后座，不像是匆忙逃跑时脱下的..."
李成功眼神一凛："你的意思是，王宇早就计划好要跳水逃脱？"
"而且这枪..."小陈隔着证物袋检查，"型号和打伤李厅长的完全一致，但弹匣是满的，最近没开过火。"
对讲机突然响起："报告李队，下游两公里处发现可疑脚印！重复，发现可疑脚印！"
李成功拔腿就跑："留两个人继续搜索，其他人跟我来！"
审讯室的单向玻璃映出李建国憔悴的面容。
周正明换了策略，不再咄咄逼人，而是慢条斯理地翻阅着一份病历。
"李厅长，你儿子得的什么病来着？慢性肾功能衰竭？"
周正明推了推老花镜，"奇怪啊，三年前的初诊报告显示只是轻微肾炎，怎么在王宇接手治疗后，病情突然恶化了？"
李建国的眼皮跳了一下。
周正明继续道："更巧的是，王宇每次调整用药，你儿子的指标就下降一次。
最近这次，他坚持要做活体肾移植...而配型成功的，恰好是那个失踪女孩林小小，但是他告诉你的配型成功率最高的是陈冬雪。
其实陈冬雪的那份配型表，是假的，这是刚刚医院那边陈东方医生在档案室里找到的原件，你手里的那张表是假的。"
"你什么意思？"李建国的声音突然嘶哑。
"我的意思是，"周正明合上病历，"你确定王宇真是你的'小喽啰'？还是说...你才是被利用的那个？"
李建国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手铐碰撞出细碎的声响。
他猛地抬头："我要见温岚和我儿子！"
"可以，"周正明爽快答应，"但你先解释清楚，为什么王宇逃跑路线上的三个监控探头都提前被人为破坏了？谁能有这个权限？"
李建国突然笑了，那笑容让周正明后背一凉："周组长，你以为你在查案，其实你也是棋子。我们都被耍了，可是我不明白那个人为什么要骗我！"
"棋子？什么棋局？谁在布局？金爷吗？"
李建国却闭上眼睛："我要见家人。"
医院走廊里一片寂静，温警官站在病房外的窗前，手里攥着儿子近三年的用药记录。
她反复对比着王宇每次调整药物后的检查结果，一个可怕的规律逐渐清晰——每次换药后，李昌钰的病情都会短暂好转，然后急剧恶化。
"温警官..."
沈兰匆匆走来，压低声音，"东方刚刚查到的，王宇过去五年经手的十七名儿童患者中，有九人接受了同一种实验性药物治疗，其中五人...没能挺过去。"
温警官的手一抖，纸张散落一地。她蹲下身去捡，突然僵住——最下面那张是林小小的用药记录，上面赫然印着与李昌钰相同的药物编号：Q-30。
市局接待室里，两位白发老人局促地坐在椅子上。
老爷子紧紧攥着老伴的手，两人的眼睛都红肿着。
"警察同志，我们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老太太抹着眼泪，"就一转头的功夫，小小和轮椅就不见了..."
李成功放缓语气："老人家，能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我们按小虎说的，在站牌那儿等，"老爷子回忆道，"小小一直睡着。后来有个穿白大褂的过来，说是小虎的朋友，要带小小去做检查..."
"白大褂？"李成功身体前倾，"长什么样？"
"戴着口罩，看不清脸，"老太太插话，"但个子挺高，说话声音很轻，给了我们一包饼干，说是小虎让带的。"
李成功和小陈交换了个眼神。
管虎昏迷前确实买了包儿童饼干，监控拍得清清楚楚。
"然后呢？"
"然后..."老爷子皱眉，"我有点犯困，再睁眼时，人就不见了。"
法医推门进来，在李成功耳边低语几句。
李成功脸色骤变："两位老人家，我们需要采集你们的血样。"
"为什么？"老太太惊恐地问。
"例行检查，"李成功安抚道，"那包饼干可能有问题。"
化验结果令人震惊——两位老人的血液中检测出与管虎相同的麻醉剂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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