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网虽然多,但能供养老年;担着柴担,两项活计可做终老。
小舟仰望飞雁,草径斜坡听鸿鸣。
口舌之争我没有份,世间的是非已远离。
溪边的晒缯如锦,石上磨斧似锋。
秋月明辉时常独钓,春山寂静时无人相逢。
鱼多就换酒与妻共饮,剩下的柴火就卖酒与子共乐。
自斟自唱随意放荡,长歌长叹随风而去。
呼唤兄弟、船伙,携带朋友一起,聚会在野外。
喝酒、猜拳、传牌的游戏漫传,欢声笑语中度过每一天。”
李定回应:
“风月交替山野间,江湖上寄情傲老年。
清闲自在随意潇洒,口舌争斗离我远。
月夜时分,安稳睡在茅屋中,天黑了,我轻披着箬蓑。
忘情结交松梅之友,乐意相交鸥鹭之盟。
不计较名利之心,耳旁听不到战争的声音。
随时一酌香醪酒,日子过得清淡又愉快。
两捆柴薪换取活计,一根钓线换取生计。
呼唤儿子磨钢斧,叫懒儿补破旧的缯。
春天来了爱看杨柳绿,喜欢看芦苇青。
夏天避暑修剪竹子,六月份凉风中摘嫩菱。
霜降鸡肥常宰,重阳蟹壮正烹。
冬日早晨再沉睡,九寒天不再蒸饭。
八节山中任性,四时湖里陶情。
采薪自有仙家伴,垂钓全无世俗形。
门外花香四溢,船头水面平静。
身心安稳不谈公职,性情淡定如穿罗衣。”
他们二人交换诗句后,准备分道扬镳。
张稍向李定告别:“李兄,路上小心!上山时要注意有虎。若是遇到危险,那就‘明日街头少见故人’。”
李定听后,愤怒地说:“你这个懒汉!你怎么能咒我?如果我遇到老虎,你肯定会遇到浪翻江!”
张稍笑道:“我永远不会翻江。”
李定回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你怎么能保证自己平安无事?”
张稍答道:“李兄,虽说如此,但你并不了解。我的生意有规律可循,不会遇到这种事。”
李定不解:“你水上的生意,隐秘且危险,哪有什么规律?”
张稍笑道:“你不懂。在长安城西门街上,有一个卖卦的算命先生。我每天给他送一尾金色的鲤鱼,他就给我一课教我如何走运。今天我去买卦,他告诉我,在泾河湾东岸下网,西岸抛钩,肯定能满载而归。明日我再上城,卖掉鱼和酒,再和你相聚。”
两人此别,分别各自走上各自的路。
正当两人话别之际,正应了那句“路上说话,草里有人”。
原来,泾河水府有一个巡水的夜叉,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急忙赶到水晶宫,慌忙向龙王报告:“出事了!出事了!”
龙王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夜叉答道:“我巡查水面时,经过河边,听见两个人在攀谈。临别时,话语相当激烈。那渔翁说,长安城西门街上,有个卖卦的算命先生,算得最准。每天送一尾金鲤给他,他就会传授他一门术,告诉他‘百下百着’,若依此计算,岂不是会让水族全被消灭掉?这如何能增强水府威力,如何帮助大王的威势?”
龙王听后大怒,立刻提剑准备上长安城,斩杀这个卖卦的算命先生。
这时,龙子、龙孙、虾臣、蟹士、鲥军师、鳜少卿、鲤太宰等一众水族齐声奏道:“大王请息怒。常言道:‘过耳之言,不可轻信。’大王若亲自去,必会引来云雨,恐怕惊动长安百姓,上天或许会因此降罪。大王的隐匿莫测,变化无常,不如变作一个秀士,前往长安城一探究竟。若真有此人,我们再行处置;若没有,则不应冤枉他人。”
龙王听从了他们的建议,放下了宝剑,也没有呼风唤雨,而是变作一个白衣秀士,衣着整洁,步伐端庄,言谈举止合乎礼节,头戴逍遥巾,身穿玉色罗襕,气宇轩昂。
他上路前行,来到长安城西门的大街上。
他看到街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其中有人高谈阔论:“属龙之人本命不吉,属虎之人相冲。寅辰巳亥,虽然合局,但最怕的是犯了岁君。”
龙王一听,便知道这就是那个卖卦的地方。
于是他走上前去,分开人群,往里看去。
只见屋内珠光宝气,四壁珠玑,堂上装饰精美,香气扑鼻,水清如镜,屋内左右两壁挂满了王维的山水画,座上挂着鬼谷子的画像。
端溪砚、金烟墨和霜毫大笔等文房四宝摆放整齐,旁边还有火珠林、郭璞的图书。
大厅内摆满了各种天文地理的经典,六爻、八卦的书籍一应俱全。
这个人不仅精通天地理,了解鬼神之事,且能准确预测未来,过去的事也能倒背如流。
无论是家庭的兴衰,还是吉凶祸福,他都能一语道破。
可以说,他是知凶定吉、断死言生的奇才。
屋外招牌上写着他的名字:“神课先生袁守诚”。
原来这位先生是当朝钦天监台正先生袁天罡的叔父,名叫袁守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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