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眼睛一亮,"对了,育儿所,育儿员这份工作正好适合。"
想到这里,孙玄调转车头,决定先去育儿所看看情况。但刚骑出几百米,他又猛地刹住了车。
"差点忘了,得先解决小梅的工作。"他拍了拍额头,"这丫头性子太软,一个人去上班我还真不放心..."
孙玄在路边停下,掏出一支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中,他思考着孙梅的出路。纺织厂?供销社?还是...
"去纺织厂吧,"他最终做出决定,"有大嫂照应着,我也放心。"
掐灭烟头,孙玄重新发动摩托车,朝着县城东边的纺织厂驶去。
纺织厂是县里的重点企业,规模不小,有近千名工人。大嫂吴红梅在质检科当小组长,说话有些分量。
十五分钟后,孙玄的摩托车停在了纺织厂大门口。门卫老张认识他,笑着打招呼:"孙同志,又来找张主任啊?"
孙玄递了支烟过去:"张叔,今天我还真不是来找张主任的,我找我嫂子,她在不在厂里?"
"在的在的,"老张接过烟,指了指右侧的二层小楼,"刚看见她去办公楼了,应该是去人事科交材料。"
孙玄道了声谢,大步走向办公楼。纺织厂里机器轰鸣,空气中飘着棉絮,工人们穿着统一的蓝色工装,在车间里忙碌着。
这种景象在1968年的中国随处可见,却让孙玄感到一种踏实,这就是建设中的祖国啊。
人事科在二楼尽头,孙玄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吴红梅爽朗的笑声。
他敲了敲门,探头进去:"嫂子!"
"哎哟,玄子!"吴红梅回头看见他,惊喜地招手,"快进来,正说你呢!"
人事科里除了吴红梅,还有两个中年女同志。孙玄礼貌地打了招呼,然后直入主题:"嫂子,我有事找你帮忙。"
吴红梅对同事笑了笑:"我小叔子。"
她转向孙玄,"什么事啊,这么火急火燎的?"
孙玄把孙梅的情况说了说,最后道:"我想着把她安排到纺织厂来,有你照应着,家里也放心。"
吴红梅听完,一拍大腿:"巧了,我们车间正好缺个记录员,活不累,就是记记产量、考勤什么的。"
她看向人事科的同志,"王姐,你看..."
被称作王姐的中年妇女推了推眼镜,打量了孙玄几眼:"红梅啊,这个事情我可做不了主啊,你也知道现在的情况,这件事得领导开口才行啊。"
吴红梅还想说些什么,孙玄立马拦住了她,“嫂子,纺织厂的领导我也认识不少,我去他们那问问情况,等会再来找你。”
吴红梅点了点头,“嗯嗯,我就在这等你。”
孙玄离开人事科就朝着张主任的办公室走去。
孙玄站在张主任办公室门前,抬手敲了敲那扇漆皮剥落的木门。
门内传来一声粗犷的"请进",他推门而入,扑面而来的是浓烈的茉莉花茶香和烟草混合的气味。
张主任正坐在他那张掉漆的办公桌后,手里捧着一个印有"先进工作者"字样的搪瓷缸子,茶水上漂浮着几片舒展开的茶叶。
见来人是孙玄,他那张布满风霜的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放下茶缸站起身来。
"哎呀,孙老弟,你今天怎么有时间来老哥这里了?"张主任的声音洪亮得能穿透整个走廊,他绕过办公桌,热情地拍了拍孙玄的肩膀。
那力道让孙玄不自觉地往下一沉——这位退伍军人出身的主任,手劲依旧不减当年。
孙玄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挂着笑意:"张叔,你能不能正经点。"
他今天穿了件蓝色中山装,领口处还留着熨烫的痕迹。
张主任闻言哈哈大笑,笑声震得桌上的文件都微微颤动:"叫什么叔,咱们就哥俩相交!"
他拉着孙玄在靠墙的长条木沙发上坐下,沙发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这间办公室不大,墙上挂满了锦旗和奖状,角落里堆着几捆布料样品,空气中弥漫着纺织厂特有的那种微甜的粉尘味。
孙玄早已习惯张主任这种自来熟的性格,三年前他在采购科,第一次来纺织厂对接工作就认识了张主任。
那时正值寒冬,厂里锅炉故障,张主任二话不说就把自己办公室的煤炉让给了来办事的孙玄取暖,自那以后,两人便熟络起来。
"张叔,"孙玄不再纠结称呼问题,直接切入正题,"我听我嫂子说,她们车间刚好有个记录员的位置空出来了。"
他说话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扶手上的一道划痕,那是去年他来时不小心用钥匙划的。
张主任挑了挑浓密的眉毛,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露出思索的神情:"我记得你们家里好像没有年龄合适的人啊?"
他伸手从桌上摸出一包"大前门",抽出一支递给孙玄。
孙玄摆摆手婉拒了香烟,从口袋里掏出一盒"中华",先给张主任点上,然后才给自己点了一支:"这不是有个妹妹嘛,现在还没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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